他们目送着辛葶出去,在外等候之人便是她的未来夫婿,也是她的青梅竹马——裕安世子。
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得,在仇远洲向她表明心中所想后,她便已经死心了,她去找了皇帝和皇后,表示愿意听从一切安排。
这位裕安世子为人稳重,一表人才,且是帝后看着长大的,倒也不失为良配。
“终归是段好姻缘。”明焕说。
事情结束了,他们也是时候出皇宫了。
前几日,傅国英临危受命去了西北平定战乱,战事吃紧,怕是要过个把月才能回来,他们向芳笙辞行,于当晚离开了人界。
归去途中,明焕想起一事,同他说道:“对了,那日我回魔域找解毒之法,发现九儒不在。”
仇远洲“嗯”了一声,仔细想了想,不放心地对她叮嘱道:“你记住了,没事的时候少去招惹他,免得引火上身。”
能让仇远洲有这般说辞,看来他对九儒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啊。
既然已经出来了,他们便没有急着回魔域,沿路去到了西境赤山,那里灵力充沛,盛产灵石,是商贩常来之地,也有不少精怪栖息于此。
赤山有单独的出入口,一个可入不可出,一个可出不可入,若是在里头找错了,这辈子可就得困死在这儿,再也出不来了。
而这入口处在一汪碧潭中,附近到处都是危险的荆棘,之所以长得如此茂盛,全因为这种荆棘嗜血,稍不留神便会被刮伤,一旦见血便会被它吸了去。
他们小心地避开荆棘,跳进了潭中,那碧潭看似深不见底,实则仅仅是个障眼法,落地时身上的衣服都未湿半分。
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盘古倒下后,手上的斧子化成了一座山,山壁岩石坚不可摧,非天武神之力不可撼动,这座山便是赤山。赤山上植被稀少,更多的是荆棘和藤蔓,其次便是灵石,几乎每走一步便能寻到一颗。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灵石遍地都是,却依旧被人视作稀罕宝贝,纯纯因为这每一颗都是汲取了天地日月之精华所形成,每采走一颗,都相当于带走了一部分灵气,这山便要秃上几分。
自从赤山灵石被发现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人来此开采,当然也有贪心之人会走不出去,丧命于此。
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赤山并非灵石供应那么简单,在山的最隐蔽之地有一处洞穴,那里面封印着上古妖兽——朱厌。
刚进山时,漆印感应异常的强烈,走了几步后倒是渐渐消失了,仇远洲心里清楚,是朱厌的戾气太重,对漆印的灵力产生了干扰。
明焕在前面走着,他望着她的背影,感受到朱厌的气息离得越来越近,心里有些纠结,开始劝她:“不然还是先回去吧,修整几日再来。”
他起初是想利用她解封印的,因为复活朱厌除了需要借助五漆印的力量,还需要……献祭神族的神使。
可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了。
明焕对此毫不知情,她只知道是否找回五漆印关乎着人界的生死,是重中之重:“来都来了,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事已至此,早来晚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仇远洲只得作罢,快步跟上了她。
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朱厌一旦复活,眼前这个人就会死。
他们不知走到了哪儿,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
两人一开始并肩走着,山中大雾骤起,一转眼,他们就走散了,仇远洲伸手却抓了个空:“明焕!”
回应他的,是山间空荡冰冷的回声。
他一边走一边呼唤她的名字,始终没有回应,前面不远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他冲了上去:“明焕!”
愈来愈近,他发觉那个人不是明焕,给他的感觉却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直到他闻到了花香……
与此同时,明焕也被困在了大雾里,她摸不清方向,一直在原地打转,她尝试着喊仇远洲,同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听见有人叫她,仓促转身:“婆……婆婆?”
明焕看见婆婆端着竹香糕,站在那里,似从前那般笑着,向她招手:“丫头,净在外面贪玩,快回家吃饭了。”
眼泪在那一刻夺眶而出,思念如潮水般喷涌出来,将她全部的理智覆之于底,她哽咽着跑了过去:“别走……别走!”
奔跑的过程中,脖子被树枝划伤了她都没有察觉到,发了疯地追着那个影子,她到了悬崖边,听到石子滚动掉进了深渊。回过头,婆婆在她的面前,一步步向她走来,她被抱进了怀里,轻言软语一点一点浸润着她:“丫头,婆婆不在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她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温暖转瞬即逝,明焕清醒过来,感觉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心在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她缓了好一阵。
那人的面容仇远洲还未能看清,便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他正要调转方向,浓雾散了点,他看到明焕坐在悬崖边。
他过去蹲下,瞧见脖子上的划痕还在往外渗血:“受伤了?”
她眸光一沉,一丝痛苦爬上眼底,有一刻,她似有种神魂分裂的错觉,随即便恢复了,和仇远洲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经他一提,才想了起来,很是随意地摸了摸伤口:“小伤而已。”
“赤山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改日再来吧,今日我们暂且先回去。”仇远洲说道,话音刚落,迷雾散尽。
明焕被这么一折腾,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找下去了,她认命地点了头:“回吧。”
这次,他们抓着对方的手没有松开,顺利寻到了出口。
可谁也不知道的是,洞里封印着的朱厌不知在何时,没了踪迹……
训政殿。
仇远洲在看书,九儒站在旁边候着。
他将书翻页,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天,你去哪儿了?”
九儒心虚,想掩饰过去,说道:“尊主,您在说什么?属下就守在魔域,哪儿都没去。”
仇远洲冷哼一声,合上书,重重地扔到桌上,肃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