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过去，就可以定罪了。”
大概是她看过去的目光太明显了，李里似乎以为她在好奇这群人的结果，状似无意地提醒了一句。
庄杲杲皱着眉，对着刘商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再不出去就死了？”
刘商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满意地笑着道：“没错，但只要三小姐还认庄大人这个父亲，庄大人就愿意舍了面子给你求情放你出去。”
“哦。”
就在刘商以为庄杲杲会迫不及待跟自己走的时候，就听面前的少女说道：“那他可不可以用他的面子再多放几个人？”
刘商万没有想到庄杲杲不但不急，竟然还敢加条件。
“不行就算了。”说罢，她转身回草垫子上坐着去了。
刘商看的心头起火，恨不得就让她死在这里得了，可想到血狱，想到庄杲杲能派上的用途，想到庄大人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让庄杲杲活着的命令，他只能咽下火气，想再和少女商量商量。
可对方油盐不进，并且驳回了他的好意。
刘商咬着牙，叫停了拉走春楼人的狱卒。
***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今夜的郡守府灯火通明，和往日一般无二。
却不知如今坐在公堂上的人并非郡守，而是寻常百姓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见到的州牧。
本该下值的一群人影并未出现，从大门走出来的，唯有一人。
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细长。
他的步伐缓慢，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僵直，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尤其是她今日又用伪善的行为得到了别人的感恩，就跟她曾经用把卖身契还给奴才这个手段来获取别人的感恩戴德一样，让他感觉一阵恶心。
他知晓庄杲杲与‘李里’认识的时间极短，也确信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于是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是，你拿着这个。”少女似乎有几分尴尬，她的手里握着什么，伸到了男人的面前，示意他接着。
简直就是画面重现，男人怀疑她的手里又是握着铜板，心里嫌弃地直皱眉。
却心下警惕，庄杲杲是不是真的心细如发，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并且以此暗示自己她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
倘若可以，他想要拍开她的手，顺便在撕碎她伪善的脸。
可‘李里’不该知道这些，所以他依旧用疑惑又犹豫的眼神看向少女。
因为见他始终不接，庄杲杲张开了手心，让他看清自己握着的是什么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小盒子。
男人眉心一跳，他认出来了这个药膏，它出现在他屈辱地被庄杲杲压在床上上下其手的那个夜里。
“拿去用啊。”庄杲杲举的手臂都酸了，他却还不接过去，有点失了耐心，本想着既然他不要就算了，虽然是给蓝井用完剩下来的，但也是好几两银子买的呢。
可一想到自己昨天误伤了男人，再想到他走路时微微跛了的步子，愧疚致使她态度温和了不少。
见他还愣愣看着自己手里的药，她直接抓过男人的手臂，把药盒拍在他的手里。
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了解了个心事，可转念又觉得只给一盒药有点小气了，于是掏了掏荷包，把自己仅剩的一把铜板掏了出来，塞在男人的手里。
“给你，当做是赔罪了。”
想到上一次因为陈怜挣扎而弄掉了铜板还要自己去捡的尴尬，这一次，她用了点力气，抓紧了男人的手，直到把铜板放好，确定它们不会掉下来，才松了口气。
“你这次可得拿住了，掉了我可不捡了。”
低头确认荷包已空的庄杲杲，没有看到男人倏忽睁大的双眼，和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自己的话听在男人的耳朵里，俨然是她已经发现了他的伪装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