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中实习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前面的几个星期主要是听课,实习的后半段,明月在指导老师的要求下去试着讲了几堂课。
明月也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喜欢讲课,只是感觉还挺新奇的。
她想起好几年前,自己还在读初中时,偶尔班里也会来实习生。
也许是因为年纪差不多,那时的他们,都很喜欢实习老师,总爱故意找些自己会的问题,假装不会,然后跑去办公室里问老师,其实就是想和老师搭上话。
现在,明月自己成了实习老师,她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一双双清澈又天真的眼睛,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时光的魔力。
实习期间,明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中午去食堂吃饭了,吃了几年的大学食堂,这下总算能换换新口味了。
此外嘛,她还交到了新朋友。
跟她在同一个办公室的实习生,是一个性子安静的女生,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们有时候会一起去食堂打饭,办公室里没老师在的时候,还会凑在一起聊天,当然了,大多数时间都是明月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对方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六月初,溪北师范大学就发了明确的通知,今年暑假确实不能留校,期末考试结束后,所有学生必须按时离校。
明月也不再心存幻想了,果断启用了备用计划——和顾林一起在理工大的居民区租房。
两人联系了中介,准备找可以短租的套二。
课余时间,顾林先去看了一拨房,筛出几套满意的,再带着明月进行第二轮的挑选。
学校里的小区建成有些年份了,房子都不是太新,但却干净整洁,再加上是在校园里边,治安也有保障。
他们最后选定了一套位于五楼的房子。
房子采光不错,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主卧有阳台,家具设施也齐全,租金是一千五每月,现在的租客是一位博士研究生,因为毕业,马上就要搬走了,时间刚好也合适。
楼下有几树三角梅,正值花期,紫红色的小花爬了满墙,开出一树花瀑。
六月中旬,两人跟房东签下了租房合同,顾林也顺利通过了一家证券公司的面试,成为了财务实习生,实习工资是每个月三千,双休,平时也不用加班。
蝉声阵阵,盛夏来临,大三的下学期也已经接近尾声。
明月的集中实习是在六月底结束,之后的一个星期就是忙着交实习材料和实习汇报各种杂事,以及见缝插针的复习。
因为这学期一直在实习,学院也没有排课,所以明月不需要期末考试。
而此时的顾林,倒是正在为期末考试头疼。十多门专业课和公共课加在一起,即使平时上课也很少偷懒,临到期末,也是倍感压力。
明月也就不去打扰他了,让他专心复习。
之前趁618购物节优惠下单买的考研资料也陆续寄到了驿站,明月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取完的快递正好可以放到车筐里。
她骑着车,把东西带到出租房里,再顺便打扫一下卫生,用新买的多肉和相框装饰一下屋子。
等期末考试结束,明月又叫上顾林,一点一点把要用到的东西从宿舍搬到出租房里。
七月初,两人正式搬了家,开启了他们共度的第一个暑假。
当天搬完行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们点了炸鸡、可乐和披萨,作为在出租房里的第一餐,吃饱喝足,累瘫的两人躺在客厅沙发上睡起了午觉。
顾林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客厅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到明月的睡颜。
平时既闹腾又咋呼的女孩,睡着了,就显得恬静乖巧了。
她的脑袋枕在胳膊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了一片阴影。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香水,但闻久了,又觉得不太像。
夜风徐徐,撩动着窗帘,像在人的心上挠痒。
顾林伸出手,轻触了一下她的睫毛,见她没动,觉得好玩儿,就又碰了几下。
睡在身边的人没醒,但却不太乐意被人打扰,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两声,又翻过身去,继续睡。
顾林勾唇笑了笑,不再闹明月,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起来,穿好拖鞋,去收拾吃完外卖剩的垃圾。
天全黑时,明月才睡醒。
她慢腾腾地爬上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几点了呀?”
“快八点了。”顾林放下手机,去开了灯,问她,“要吃点东西吗?”
“不吃了吧,我还不饿。”明月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去洗了把脸。
清醒了不少,明月走到窗边,刚一拉开窗帘,风就吹了进来。
炎炎夏日里,难得有凉风。
她回头去叫顾林:“趁外面凉快,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没完整地逛过你们学校呢。”
“好。”
两人换了鞋子下楼。
居民区里很热闹,有追逐打闹的小孩子,有摇着蒲扇在树下乘凉的老人,隐隐还能闻到楼上楼下饭菜的香味。
因为之前来过几次,明月已经熟悉了居民区、教学楼和食堂之间的各条路线,这次顾林就带明月去了图书馆,给她指了自习室的具体位置,然后又穿过广场和商业街,去了学术报告厅跟实验楼,还在几个宿舍区里绕了一圈。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在经过的小摊上吃了两碗杨梅冰汤圆。
一路上气氛都很好,两个人挽着手,有说有笑的。
直到到家之后,关上房门,氛围就开始变得微妙了。
虽说两人谈恋爱已经大半年了,但之前却从来没有一起住过,这突然搬到一起,多少都还有些不适应。
明月甚至开始后悔跟顾林一起租房的这个决定,但是她怎么能认怂呢。
她淡定地换了拖鞋,往屋里走,头也没回地问身后的顾林:“你要用洗手间吗?”
“不用。”
“那我先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