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一碗咸鸭蛋,两盘子馒头,一盘红糖的一盘白面的,还有两盘子秋油拌的萝卜丁,这就是沈家人早上的一餐了。
当爹的沈二郎呼哧呼哧像一阵风似的吃完,又催儿子:"三郎快些吃,咱们早些去开了铺门,今日是赶集日,乡里镇里来的人多,早些开门把生意做起来才是。"
沈华宗点点头,三口并作两口,吃完了拿上阿娘和阿姐才织好的三匹天青色绸缎,和爹爹一起出了门。
他们出了门,元娘就把碗筷收拾了,大伯母刘氏和三婶娘周氏就把二娘和四娘送了来。
二娘三娘四娘自小就在一块儿长大,感情自然很好,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苏氏也慈爱的边做针线活儿边看顾着四个小的。
大苏氏年轻时拜了一个州府来的顾绣娘为师,很学了很多刺绣本事,顾绣娘回州府时,大苏氏不过才是十五岁,绣的图已然是能卖上几十上百两银子。
她原也是教过元娘的,但元娘天资有限,学一些缝补裁剪,绣一些普通花样子已经是不错,往深了学就不行,不过好在苏氏会织绸,便叫沈二郎再买了一架织机来,教元娘织织绸。
今日苏氏的话她听进了肚里,她做阿奶的,自然希望每个孙女都有一门立身的本事,女人家要自己能挣钱,在男人面前底气才足,她当年学也是足足学了八年,才学会师父八成本事,如今也很该把三娘姐妹几个教起来才是。若是有天分,能吃绣娘这碗饭,她就多教些,若是天分不成,也好教几个儿媳妇们心里有数,早为女儿们做打算。
好在二娘三娘四娘虽说也差着些儿,但年岁差距并不算大。二娘比着三娘大一岁,三娘与四娘却是差着不过一两个月。便是一起教,也没甚么不便的。
这样想着,刘氏与周氏来接女儿时,她便开了口:"大郎媳妇,三郎媳妇,你们且住住脚,我有话说。"
刘氏与周氏便立住,等婆母说话。
"如今二娘已经是六岁,三娘四娘也有五岁了,我想着,也是该学起针线来了。若是有天分,多学几年,绣上一幅图能卖些银子,也算是立身的本事,若是没有天分,趁早学些普通的缝补裁剪也是该当的。你们做娘的可有甚么想法?"
刘氏与周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色。婆母的刺绣本事,就算是在整个宁远府,那也是数得着的,能跟着她学本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她们做娘的都是为了女孩儿好,哪有反倒挡路的道理?自然是一千个一百个愿意。
刘氏是做长嫂的,便由她开口:"阿娘说的很是,她们几个小的也很该学些本事了,媳妇们没有意见。"
大苏氏点头:"既是这样,自明日始,你们就买个针线笸箩,放些针线,我便叫她们开始学女红。"
刘氏周氏诺诺连声。
既是分了家,就该一家算一家,她们两个的女儿在二郎家里由阿娘带着,每日还蹭了一顿午食吃,已然是占了大便宜,刘氏周氏也经常往这边送东西来,就是不教女儿白吃叔伯家的粮食,学本事的针线也自然自备,俗话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教女儿白占便宜,反坏了三家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