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包袱里的木工工具,匆匆忙忙的就跑出了门。
苏氏看见就摇头:"五郎这都是十一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急三火四的。也不知道甚么时候能稳重些!"
婆母是这样说,可朱氏却不能接着这话说小叔子不好。
她只是笑道:"阿娘说甚么呢!咱们五郎多么体贴啊,担心大姐出门子三妹不开心,还特意留下来等着给三妹买点心吃,哪里就不算稳重体贴的好郎君呢。况且一样人就有一样人的看法。我却是觉得咱们五弟讨人喜欢呢"
果然苏氏听了眉开眼笑,做娘的哪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孩子的?哪怕只是奉承话,苏氏也真心欢喜。
"我算是知道了,一个你,一个三郎,就知道纵容这些小的。"苏氏虽然这样说,但她的笑容就教朱氏知道,婆母这是对自己很满意。
"可不是?嫂嫂和三哥最是疼爱我们了。"霜降做出一个爱娇的模样。
倒把苏氏朱氏两个哄的笑起来。
朱氏心里也是欣慰。她不怕小姑难缠。可是人嘛,对别人付出了,知道别人心里念着这份情,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呢?
哪怕她最开始只是为了在沈家立足,才对两个姑子好。可天长地久的难免也有些真心。何况元娘与霜降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娇纵姑子。反而时常帮着她一块儿做事。同她一块儿说话。
她家妹妹还小,爹爹岁数又大了。她比着朱家大姐嫁的进嫁的好,也时常回去看看。两个姑子也时常在苏氏那里替她说话。不教苏氏觉得不满。
朱氏当然也真心念她们的好。元娘出嫁,她可是足足添了一套银头面呢。
当然,元娘所有的陪嫁里面,最有价值的并不在嫁妆盒子里。而是在她自己的妆奁盒里的那一张西市万柳街上的一间铺子的地契。这是沈二郎给她的。
沈二郎是这样说的:"钱是死物,天长地久总有花完的时候。爹爹给你买了个铺子,并不大。可你能托中人租出去。一年好赖能得上二十两银子,也算是一个稳定的进项,大的不敢说够你和女婿小家一年的开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既是沈二郎对女儿日后生活开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当然也有别的想法,沈二郎买这个铺子,不放在嫁妆盒子里,就是不叫儿子媳妇们知道。元娘嫁妆已经很多了,三郎五郎当然不会觉得不妥。可就怕媳妇会觉得二老多的都贴补了女儿。女儿回娘家,虽然是哥哥当家,可是男人家心不会细,四时八节的走礼,人情往来都是嫂嫂打点。沈二郎怕他和娘子去后,家里朱氏当家,假如姑嫂之间关系不睦,会使女儿吃亏。那时他这做爹的却是鞭长莫及了。
故此,他不仅给了元娘这个铺子,也一心为了她消除一切后顾之忧。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元娘梨花主仆,苏氏夫妻,就只有霜降一个人。
但霜降当然不会把它捅出去叫家里失了和气。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地契不上嫁妆单子,尚有一样旁的好处,那就是罗家不会惦记。要知道罗家二郎如今还只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呢。要是知道元娘手里有个好铺子。道德绑架了她,逼她同意拿出来给小叔子做生意呢?
还不如这样来的好。一年收一次租金。只需要霜降替她收了,元娘回娘家来时带给她就好了。等元娘站稳了脚跟,这铺子不会引起任何一方的麻烦了,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