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上头只是说把牛头山出路给围住,派了斥候先去探路,其他人按兵不动。崔如松虽然说千夫长是他爹,但他还是只能从大头兵做起。崔守仁有意让儿子出去疏散疏散,就派了他和另几个都是军户家的孩子们一起去采购。
到了家里。橘小娘殷勤的打了温水来给崔守仁洗脸。崔如松却没这样的待遇,好在他也有这么大了,自己去锅里舀了温水来洗了把脸。
转头他就看见桌子上堆得礼物。
"哪儿来的?"他转头问二弟崔如柏。
崔如柏道:"沈家送来的,说是大哥你帮她家五郎君捉了贼,本该请你吃酒的,但你有要事在身,他家五郎君就备礼来感谢你。"
哥俩正说着话,崔守仁就走过来:"哪个沈家?"
橘小娘赶紧接话:"是开布庄的那个沈家。她家太太我也曾见过的。是她家的女使。"
崔如松翻了翻东西,就蹙眉道:"这也太贵重了,不过举手之劳,他家却送这许多东西来。"
崔如柏性子也机灵,就道:"可是咱们都收下了,再退回去,只怕人家以为咱们瞧不起他家做生意的。"
崔如松笑道:"并不是这个意思。这礼虽说不能退回去,可是却不能生受了。不说旁的,单是这两匹细棉布,两坛子酒,就差不多是二两银子了。"
崔守仁拍开一坛看了看,就点头:"果然不错,这酒是好酒,酒坊里头也得卖一两银子一坛。他家这礼却是过重了。"
橘小娘心里想:礼重还不好?横竖都是自家人得了便宜。要不是二郎开的门,这礼她怎么也得昧下一半来。可惜二郎大了,怕他跟大郎和老爷告状。她只得遗憾的放在堂屋桌子上。
崔如松就道"我瞧着哪日得空,去山里打些兔子野鸡甚么的,怎么也得回一回才是。"
崔守仁就点头道:"合该如此的。就这几日去罢,这几日还围着山等斥候呢,没甚么大事。要是上头下了军令,不要说你了,就是你爹爹我也不敢乱走动。"
崔如松应了是。橘小娘就接话道:"说来沈家这几年倒是起来了。昨日他家嫁元娘子,那许多的嫁妆,我看就是戏文里说的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了。我看她家那个三娘子许嫁时,怕要更多!"
崔如柏致力于给这位小娘拆台:"哪里有那许多!我和三郎去讨了喜钱的。数了好几遍,也不过就是三十二抬。半里且都没有呢!"
橘小娘道:"三十二抬还不多?咱们娘子嫁进来时,也不过才二十四抬呀!"
崔如松知道这位小娘想说甚么。无非就是沈家有钱陪女儿,想着要是崔如松聘了沈家女,她可有好多钱捞。
可她也不想想,崔如松只是帮了沈五郎而已,连沈三娘的面都没见过。何况那位三娘子据说才八岁,小着他四岁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懒得跟这位脑子不清楚的小娘掰扯,说了一声去洗个澡,就转身离开。
但崔守仁却有点动心。不管是军营还是官场,除了立功之外,当然还得出钱讨好上峰。有晋升名额时,上峰才能第一个想着自己。
他娘子的大半嫁妆都拿了去给他疏通关系,他自己也能干,才在三十岁坐上千夫长的位子。
他自己也知道。西山营军户五十岁就卸甲归田他如今三十二岁,离卸甲还有十八年,这十八年,他能升到校尉,就是他家祖宗保佑了。不过当然当官的是有点特权。他是千夫长,他卸甲之时儿子可以往上面升两个品级。当然,只限于长子。千夫长月钱十贯钱,二十斗米,他卸甲之后可以拿百夫长八贯钱,十二斗米的俸禄。直到他去世。
他想,他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除了自己的本事,还有崔如松他娘的嫁妆疏通关系。这沈家有钱,又舍得陪嫁女儿。要是大郎真能娶了那三娘子,就算是小个四岁又怎的?
可是他也知道,崔如松大了沈三娘足足四岁。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说亲。所以他只是希望大郎跟沈五郎有些交情,沈三娘说亲时也知道他这号人,也就是了。
大郎比他强,也未必得靠媳妇的嫁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