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十八两银子,留八两我和二郎日常嚼用,旁的,都拿去给你办嫁妆去。——听我的,沈家富足,娘没本事,给你不起你那嫂嫂同等的嫁妆,可再怎么样,娘却不能叫你被人看低,连一份周全的嫁妆都没有。"葛氏话说了一半,察觉到许元娘要拒绝,强压着她不许开口。
"可是,娘您的病不能断了药。这八两银子,你和二郎可怎么过呢?我那里还有五两银子没动,您就拿八两银子出来,十三两银子,也够置办嫁妆了。咱们家的情况,沈家也是知道的,拿不出多的也就罢了,难道要为了体面,您和二郎往后的日子不过了?"许元娘心里也有打算。她家里即使把家底都掏空,也置办不出一份沈家看得上眼的嫁妆。倒不如就这样,娘还得吃药呢!
葛氏的眼泪一滚就下来了:"都是我没用,我拖累了你们两个。"
许元娘赶紧安慰母亲:"咱家也就是这个情况,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娘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甚都强。"
这头,五郎却是在托霜降拿了三十两银子给许元娘送去:"我知道她家穷,若要办一分像样的嫁妆,只怕伤筋动骨。她既嫁了我,我怎么能看着她为难?我铺子没开多久,赚的也有限,更需得留下些周转。只好拿三十两银子给她,也是我的心意罢。"
霜降笑了,他这哥哥虽是性格有些莽撞,风风火火的,可是待人却是一片赤忱。只盼着那位五嫂嫂能够领会五哥的好意,夫妻两个和和睦睦的过好日子罢。
"好,我定然替五哥带到。"霜降看五郎似是觉得三十两有些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开口,"三十两足够了。大家都知道许家不富裕,三十两银子,她家自己在出些,加上咱家下的聘礼,也能置办出一副看得过去的嫁妆了。可若是给的多了,旁的人一瞧就知道,绝不是许家能够拿得出来的,必定知道是咱家贴补,那才是打了许家婶婶和五嫂嫂的脸呢。"
三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也绝不少了,有些好些家里女儿多,又只是将将够温饱的人家,十两银子就是办全副嫁妆的预算了。不过是沈家如今起来了,日子也算是小富即安,五郎的眼光也高起来,想着姐姐元娘的嫁妆,那可是少了八百两办不下来的,这才觉得三十两很少。
可霜降看来,大家都知道许家穷,把沈家的聘礼回进去这是应有之分,可聘礼有甚,大家都知道,多出来的必定就是许家自己办的。许家的家底,能掏出来五十两就算很多,要是给的多了,旁人一看就知道绝不是许家自己能办出来的,倒要在背后取笑议论,许家连嫁女儿办嫁妆都得靠婆家接济。那就是过犹不及了。
五郎晓得妹妹一向聪慧,既是她这样说,他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再者,他的铺子上也需要银子,的确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也就不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