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刘将军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火烧粮草的执行者。章越和崔如松的手下,伤亡率是不低的。
同崔如榆一同分到崔如松麾下的娃娃兵一共有二十个,他们尚且还活了十五个,章越那头的娃娃兵们,伤亡率可是高达一半。
因为娃娃兵是临时征调的,蜀州的兵士们,哪怕是最不靠谱的玉青府兵,也不会推孩子们上前去送死。也就是说,娃娃兵们其实算是被其他的兵士们或多或少照顾保护着的。连他们都有这样高的伤亡率,就可见普通的兵士们伤亡不少了。
章越那头伤亡比崔如松更加惨重,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西山营一向训练繁重,包括军户们未入营的孩子们,每天都有固定的半天作为训练时间,这一项是颐安和玉青府军所没有的,他们当然也可以允许孩子们去训练,但这不是固定的要求,全靠自觉。因此西山营所出来的小兵们身手是要比其他两府好的多。第二就是因为,章越是第一道截杀执行者。此时西越的军心和实力尚且还保存得比较好,也就加大了执行任务的难度。
刘将军哈哈笑着,蒲扇一样的大手!拍着章越和崔如松的肩膀说:"好!大家都是好样的!这一仗打的漂亮,等回去了我就奏请圣人,给大家论功行赏!"
韩将军道:"但咱们不能放松下来。西越主将拓拔河不是个合适的将才,而且十分的暴躁易怒。我想萧游吃了这样一个十足的败仗,为了挽回他的面子,他一定会安排再次进攻 。"
刘将军严肃的点点头,坐了下来:"不错,拓拔河并不是一个能够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人。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做出正确合适的决定。可也是坏事,咱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如今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大家都一晚上没休息,如果此时他发动人海战术,一举进攻,咱们也确实疲于应对。"
林将军道:"但目前咱们的确不适合再应战了。"
刘将军官至三品,算是蜀州三府军营里最高的品阶,韩林两位将军都是从三品,也就是说,刘将军才是蜀州军队的最高军官。韩林二位将军只能提建议,但最终的决定要由刘将军做主。
刘将军捋着胡须想了想,玉青府战力是最低的,军纪也不算严明,所以在上一场战斗中,为了保证胜利,他更多的是指派西山营和颐安府的军队做事。玉青府反而是实力保存最为完整的府军。
"那就这样,颐安,宁远二府府军,回营休整,玉青府军出阵以做防御。"刘将军一锤定音。将士们不是铁打的,不能做到不眠不休的战斗。为了恢复实力,能够以更好的状态迎接战斗,大家必须要休息。但也不能都去休息,否则西越要是大军全部出动袭城,蜀州将会非常被动。
"是,属下遵命。"帐子里站着的二十几名武官抱拳行礼。
其实三府的军营,军官不是只有这二十几名,但这样重大的战事,六品以下的武官都是只能等候上峰的军令,而不能进帐议事。只有六品以上的武官才拥有议事权。
崔如松跟章越能进去,全靠他们刚刚的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刘将军特地召见了他们进行询问战况和表扬。
当然,或许这次战役结束,章越和崔如松能再往上面走几步。但短时间内,是不到拥有议事权的地步。
崔如松跟诸位大人告了辞,大步走回去,预备休息。
虽说执行任务时常是需要昼夜颠倒的,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累。
能有休息的机会和时间,当然要好好把握的。
此时,首战告捷的消息传到城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但与之同时,一些商人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大郎,如今外头打仗呢,刘将军的军令,偌大的告示贴在城里,你难道瞧不见?"江太太苦口婆心的劝儿子,"家里的货物不足,咱们歇两天也就是了,你实在犯不着去城外进货的。若是被捉住了,可是要杀头的!"
江大郎却不这么认为:"阿娘!咱们家这许多的铺子,难道都关着不成?这关一日,就是一日的花销,铺子租金,伙计的工钱,家里的用度,哪样不是钱?这仗谁知道要打多久?再说了,崔都头可是我的连襟,就算是被捉住了,有他的面子在,总能宽恕一二罢。"
江太太闻言,愈加生气:"你如今还敢去求崔都头?你这猪脑子,当日咱们同沈家说好,打了琴小娘这孽障,可你呢?回来听了她哭两句,就又不打了,你倒瞒的好,把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瞒住了,你是横竖想着,孩子生下来,沈家总不能叫你掐死?可你想过不曾?当日在沈家,若不是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若不是你娘我,去跟人家低声下气赔不是,还有你的这门亲事?沈家早就退了亲!那沈二娘同沈三娘,好的穿一条裤子似的。你要是果真落到崔都头手里,那沈家姐妹一句话,你可就得吃足了苦头啊!我糊涂的儿!"
江大郎大惊,他瞒的好好的,琴小娘连房门都不能出去,母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母亲知道了,是不是旁人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儿?
"娘,您,您怎么知道的,我瞒的滴水不漏。。。。"
"甚么滴水不漏啊!你们倒好,还知道羞耻,春琴那个贱人也知道不敢叫旁人知道。可我是你母亲,我们日日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家里的下人,都得管我先叫一声太太,你还想能瞒得住我?"江太太恨铁不成钢,"如今咱们是夹着尾巴做人犹怕被沈家发现了退亲,你倒好,上赶着去给沈家送把柄么?你倒也想想,若这事儿果真事发,沈家的瞒住了进了门倒好说,要是她没进门,退了亲事,你能有甚好娘子可娶的?只怕就只好花了足足的聘礼,去聘一个乡下小娘子罢了!"
江大郎听他母亲这话音,就知道,江太太是帮他把事情紧紧的捂住了,至少如今琴小娘怀着孩子这件事,除了江家,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家里的下人都签了卖身契,再不敢往外胡说一个字。他又放下心来。
"娘,我都打算好了。春琴怀着孩子,就不许她出去,对外只是说她打胎伤了身子,等要生了,咱们就花钱叫顾妈妈去跟着稳婆学几招,对外只说说春琴伤了身子,我看着死去的大奶奶份上给她调理调理。等生了孩子,都不许出门。等沈二娘进了门,再知道,那也晚了。"江大郎略带着得意的说,"这样,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