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她的夫郎也被打了二十军棍。
凤仙递上一瓶金疮药给黄氏:"嫂子,给大哥抹上罢。”
黄氏感激地接过金疮药:"谢谢大妹妹,你哥哥此刻正是需要这个呢——可爹爹那头。"
她是儿媳妇,自然不可能去给杨胜上药。
"我一会儿去给爹爹上药。"凤仙道。家里娘还躺着不能下床,哥哥也伤着,能给爹爹上药的,只有她们两个做女儿的了。
她叫住提着篮子去买菜的玉仙,摸了一钱银子:"哥哥和爹爹都伤着了,你也看看集上有甚好些的,鸡也好,鸭子也好,若是有骨头,也可以,买些回来炖汤吃。"
玉仙点点头:"我晓得了,大姐。"
她接过银钱,和二郎媳妇一同去了集上买菜。
二郎媳妇和三郎媳妇,自从丈夫死了,就越加寡言沉默,她们没有一技之长,唯有靠着死去的丈夫抚恤金,把孩子们养大。
杨胜承诺过她们,她们一日还是杨家妇,她们丈夫的抚恤金他就一日不会要,都留给她们养孩子。但若是哪一日,她们要改嫁,这钱就不能再拿了。
有了这个承诺,比起嫁给一个二婚的鳏夫,给人当牛做马做后娘,她们两个更愿意手里捏着丈夫的抚恤金,把孩子养大。
她们同凤仙,玉仙两个小姑子的感情倒比丈夫还在世时好了许多。大概是她们相处的时间更多,也或许是没了丈夫,她们本身过得更自在一些儿了。
霜降听了这话,想了想,要不要给凤仙送一份慰问礼去,毕竟她们也是未来的妯娌。但她最终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
这件事并不光彩,在医馆遇见凤仙时,凤仙就不愿意说,显然是不想叫她们知道的。她又何必送一份礼物去提醒她:你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所以她直接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二娘同苗山的会面,安排在沈记布庄二楼一个小隔间里。这是自家人的地盘,若是真的没谈妥,三郎也能迅速把二娘闺阁小娘子会面外男的事情死死捂住。
这件事,自然霜降和四娘是不能去的。但只看平日里飞针走线的霜降,一个上午都没能绣完一条鱼就知道,她两个很惦记二姐。
中午时,二娘就来了。一看她满面红光,霜降就晓得,这必定是谈妥了。
"怎么样?"她笑眯眯地问姐姐,"这位苗大人,你看上了,还是没看上?"
二娘嗔了她一眼:"你说的甚话!"但她自己立刻又坐下来,迫不及待的要跟两个妹妹分享,"他说,明儿他就请媒婆来提亲。我们说好了,我嫁过去,他的俸禄全给我,我愿意给他多少钱零花,就给他多少。只要我愿意好好跟他过日子,跟他一起好好赡养他的老娘,他全都听我的。"
霜降一下抓住重点:"他那老娘怎么样?"
二娘想了想,道"我没见过他娘,但他说,他娘早年伤了眼睛,是个半瞎子,走不了多远,又是逃难来远嫁的,娘家也没有,他说,三妹夫给他说要把二姨姐说给他时,他和他娘俱都以为还是做梦哩!"
说着她就笑起来:"他家虽穷,但他有上进心,有能为,足够尊重我,这就够了。"
她这样一说,霜降和四娘也送了一口气。这个苗山既足够尊重二姐姐,想必二姐姐也不会再受许多委屈了。
"那可恭喜二姐姐觅得良人了。"霜降笑嘻嘻地打趣,"既有喜事,二姐姐怎好不做个东道,我们也替你庆贺庆贺?"
"可不是?这样好的喜事,怎么也值当开一瓶青梅酒了!"四娘立时跟着起哄道。
二娘带着笑虚空指了指两个妹妹:"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算计我兜里的钱呢!"
霜降笑嘻嘻地道:"我们可没有,这样好的喜事,怎么也该庆贺庆贺才是呀。"
二娘一边笑道:"这还没坐定呢,算不得数的。"
却一边又吩咐桂圆开了箱子拿银子去福祥斋买点心,买些当酒的菜——比如豆豉鸡爪,灯影牛肉丝这样的小菜,买几瓶青梅果酒回来。
霜降叫杏花:"桂圆怕是一个人拿不了那许多,你也跟着去,帮桂圆拿一些。"
杏花应了是,四娘又嘱咐道:"若说青梅酒,那还得是李记的好喝,你们可要记得,买李记的,别买岔了才是。"
二娘噗嗤一笑,指着四娘:"若说起吃喝,那真是没谁比你更懂行的了!桂圆,可听着四娘子的话了?记得要买李记的酒!"
今日不仅二娘高兴,桂圆也高兴自家主子总算找着一个不错的未婚夫,故而她那张圆团团的脸上也满是笑意:"是,小的都记下了,保管忘不了的!"
此刻的刘氏也在外头同妯娌苏氏,周氏喝酒。几个做阿娘的人可不像小姑娘似的 ,她们直接拍开了一坛女儿红,畅饮起来。
二娘同苗山说话时,刘氏就在外头,假装同两个弟妹选料子,实际都听着她们说话。
越听她越满意,尤其听到女儿问她的准女婿,日后会不会纳妾。
那位苗大人想了想,说:"我现在是不会的,如今我才是千夫长,还要想往上升,建功立业尚且嫌不够,我又哪里来的心思沉迷女色?若是我日后改了主意,必定要说与你听——我早说过,家里都由你做主。"
这句话一出,刘氏心里是比蜜还甜,家底儿略薄些又怎的?只要女婿上进,争气,对女儿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就比甚都高兴。
历经了江家那一摊子倒霉事儿,她越看越觉得女婿哪儿都好,连那张黑黝黝的方脸,她都看出几分可爱来。
沈家人感情好,二侄女的婚事总算落定,寻得良人,苏氏周氏也很替她高兴。正好,二娘要去寻两个妹妹说话,妯娌三个一合计,就把席面摆到苏氏房里,三个好好的喝一盅儿。
至于其他人——家里有婆子有媳妇的,还能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