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来年春天,这院子可以变个样子。
圣诞节那天晚上,禾邈坐在窗边改稿,周路轻声过来,将热水被放在她手边,又安静离开。禾邈改的认真,知道他来了又去,却一直没抬头。
等结束差不多的时候,禾邈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头看坐在她身后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周路,落地灯昏黄温暖,屋里安静,禾邈心胀胀的,被什么东西填满。
她偷偷举起手里拍下这一幕,放在手心看了好一会儿,抬头时,外面下雪了。她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了好几眼才确定不是眼花。
玻璃窗凝着水雾,上面她的反映轮廓模糊,而后慢慢放大的笑容,依稀可见。
“下雪了。”她的声音细软,静谧的夜被添了彩色。
周路放下手机过去她身旁,揽住她的肩。
那一晚,他陪她躺在床上,彼此相互依偎,被窝里暖烘烘,交握的手心汗津津,世界静谧美好。就这样他们安静的坐着,赏了一夜的雪,说了一夜情话。
天光熹微时,她躺在周路怀里,最后意识消散的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想多活几年,再和他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后来禾邈看网上的一条流言,“你觉得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她评论——陪我看大雪一场。
临近寒假的时候,那天周路和禾邈正在吃饭,接到禾易安的电话,说苗苗在学校出了点事,让周路过去一趟。
禾邈着急的嚷着要和他一起过去,被周路拦下,周路离开时,禾邈的不安达到了巅峰,周路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看着禾邈无助的站在门口。开车的不是赵叔,周路和禾邈觉得赵叔年龄大了,再加上现在周路经常长途奔波,就另给赵叔安排了其他事情,现在这个小伙,是赵叔介绍的他的一个远房表亲,叫小何,刚毕业没多久,给周路当助理又当司机,人老实又踏实,话很少,做个工作来却一点不含糊,当然周路给他的报酬禾邈都忍不住心动。
小何眼神平淡,快速扫一眼后视镜里的周路,没说话。车子缓缓向前,终于周路声音沉,“停车。”
话音落,车子就问问停下,像是早有预料。周路推门下车,穿着黑色大衣,没几步走到禾邈面前,不等禾邈说什么,直接把人裹在怀里。
禾邈身上的凉气渡给他时,他眉头皱的更深。
“别担心,我保证,苗苗一定不会有事。”
禾邈不安又迷惘的眼神渐渐清澈,很快蒙上水雾,她颤抖着声音,对周路说:“一定要保护好苗苗,她不一样。”
天色昏暗,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
“我知道。”周路声音很轻,但却坚定。禾邈跌宕的心慢慢平静。
当晚便下起了大雨,瓢泼一样,风如鬼嚎,电闪雷鸣,周路因为天气暂停了航班,行程耽搁,禾邈一个人窝在被我止不住颤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动着各种令她心惊的想法。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好久那种胀痛感都平复不了。
她拉下一点被子,探出脑袋看清了手机的方向后,快速的伸出手将手机拿进来,看了眼是周路,那一刹那,她差点忍不住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喂?”
周路在那边愣了几秒,才开口问:“躲在被窝里?”
“嗯。”禾邈有些意外他能听的这么仔细,应了声后又问周路:“你在哪?”
“在机场,航班取消了,雨太大回不去,在这住一夜,明早应该就能出发。”周路说,“你别闷着自己。”
禾邈想说自己害怕,但又觉得矫情,然后没动也没说话。周路的声音又传来,“听话。”
“......”
周路:“怎么不说话?”
禾邈:“我在想你是不是偷偷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
那边安静了几秒,继而禾邈听见周路不紧不慢的回答,“可以试试。”
禾邈:“......你敢!”
周路短促低沉的笑声传来,他说:“逗你玩。”
禾邈也跟着笑了。
“很晚了睡吧,我不挂断电话,别怕。”
禾邈沉默了几秒,试探着开口问:“我想听你唱歌可以吗?”
周路在那边啧了声,禾邈脑子出现此时此刻他的神清,一定是淡定自若,笑意浅淡,很是无奈的对她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禾邈笑了下,然后正了神色,真诚的对那边说:“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声音好听。”
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周路给她唱了好久的歌,听着她呼吸渐渐平稳,直到禾邈手机彻底没电关机,他坐在机场的一个角落,低头眼神落在屏幕上,头顶的灯光射的他脸色苍白的脸上扬起笑,那张不近人情的脸有了温度。
那晚禾邈谁的并不好,半梦半醒间脑子里全是让她不安的想法,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她还是睁不开眼睛,醒不来。
第二天早上禾邈脑子昏沉的厉害,眼皮太都抬不起来,眼酸的眼泪直流,量了体温才知道自己发烧了。她没去看病,随便冲了包感冒灵,又开始胡思乱想。
大脑失控感让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