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用到的食材。
小苗苗正在长身体的年龄,需要充足的营养,每天的排骨汤是少不了的,还有她爱吃的鸡翅,再搭配一些蔬菜,营养均衡。
林婆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到店里,已经快要中午了,学校中午会给孩子们准备午饭,她们娘俩凑合着吃一些就行了,重点是晚饭。
可是,林婆并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和孙女回家吃饭。
林杳打来电话说,小苗苗在课外活动时不小心摔倒了,膝盖磕破了皮,在医务室处理了后一直血流不止。
班主任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情况,虽然只是猜测,但也及时给小苗苗的母亲打去了电话。
当林杳接到电话时,小苗苗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为了不让林婆太过担心,临走前并没有说。
直到她从医生凝重的脸色和令人绝望的话语里,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时,才颤抖的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林婆只是个朴实的农村人,生于农田,长于农田,没有念过几天书,靠双手供着女儿出去上了学。
她并不明白,林杳所说的病症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治愈的希望有多渺茫。
她只知道她的小乖乖病了,需要收拾一些她们娘俩的衣服,带着小乖乖去城里走一趟。
听着女儿哽咽的声音,林婆霎的想起,她的女儿,每天雷厉风行的女店主,也是个遇到困难会想要寻求母亲庇护的小姑娘。
但林杳不能逃避,她也是一个母亲,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医生建议林杳带着小苗苗去城里的大医院治疗,表示会尽快安排人员安排转院。
林婆带着林杳和小苗苗的一些衣物赶到医院时,看着小苗苗惨白的小脸,心都要碎了。
“乖乖,我的乖乖啊,遭那么大罪,疼不疼啊?”
小苗苗看着好像一瞬间又老了十几岁的外婆,扬起小脸,露出一个笑容,想要学着外婆一样,摸摸外婆的头
“阿婆不哭,阿婆吹吹,就不疼了”
“阿婆是不是煮了排骨汤啊,我都闻到味道了,阿婆在家里等我和妈妈回来”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小镇,留下一个苍老又落寞的影子,医生们很忙,只有一个小护士前来询问林婆需不需要坐一会喝杯水缓缓。
林婆慢慢的走回家,略显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她搬出摇椅,坐在店门,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等啊……等啊……
等到天黑,等到邻里飘出谈笑声和饭香
等到突然下起了雨,不得不起身把外面放着的花搬回店里
没等来林杳报平安的电话,等到了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消息:
前往城里的路上,浓墨一般的黑夜像吃人的巨口,一辆大卡车的车灯坏了一只,山路崎岖,又因为突然下起的大雨,两辆车相撞,一起滚落了山涧。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林婆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两行浊泪无声的流下。
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留下自己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
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着一起上车,让她们一家三口走也要在一起。
林婆收拾了母女俩的遗物,在小镇的墓园里寻了一处靠近花坛的地方,立了个衣冠冢,还在一旁为随行的医生也立了一个空墓。
这个善良的老太太并不认识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却认为是自己害了他们,满心愧疚。
此后的许多天,林婆都是沉默的坐在店门前的摇椅上,时不时起身替身边的花浇浇水,随后安静的望着。
小苗苗走后,似乎蝴蝶也不来光顾这些花儿了,街坊邻居得知了这一噩耗,不少与林杳交好的家庭主妇会抽空轮流来陪林婆坐一会,也帮着打理打理花
这是唯一的念想了。
……
林婆本以为,这样窒息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
门外的风铃被风吹的叮铛作响,雨点似乎一下一下敲打在林婆的心上,如针扎一般,痛的窒息。
当时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林婆陷在回忆里,苍老的脸庞像干枯的树皮,了无生机。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好?有人在吗,请问可以进来避避雨吗?”
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个人,姑娘懊恼的嘀咕着:“完了完了,我不该画那么入迷的,这下好了,怎么回去啊……”
林婆站起身,走到店门口,打开了门,门前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少女头顶着画板,她身边的少年风衣外套表面已经挂满水珠了。
是生面孔,应该是来小镇游玩的。
林婆勉强的扯出一抹笑,邀请二人进店,店里并没有备伞,只能等待这场雨停。
少女似乎闲不住,拿起没有淋湿的画纸,又从少年的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支铅笔,写写画画起来。
片刻后,一张林婆的画像出现在了纸上,但画上的老人显得更年轻,更有精气神,脸上也有笑容。
“老婆婆,这个给你”
小姑娘将纸取下,递给林婆。
“谢谢你让我们避雨,我叫芙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难过,但是人总要向前看的,就像花会再开一样”
“是吧,小月亮?”
芙昕胳膊肘蹭了蹭身旁一直安静坐着的人,得到了一声轻轻的回应。
林婆接过画,或许是因为自己也许久没见过自己笑的样子了,一时恍惚,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小声和少年嘀咕着什么的芙昕,林婆感觉自己郁结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一些,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活力的小姑娘了。
小苗苗长大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门外的嘀嗒声依旧持续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林婆主动询问二人要不要留下来吃顿晚饭再离开,毕竟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芙昕主动表示想给林婆露一手,一老一少就这么走入了厨房,独留被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