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脸上一热,下意识摸脸,好在今日出门时戴了面纱,不至于露出那丑陋的青印。
“没有,我已经认得路了。”夏梨低声反驳。
元砚溪点头,“那便好,现下是要出府吗?”
“嗯,想出去一趟。”夏梨脑中混沌,边往外走边回道。
“那不如三叔送你吧。”元砚溪视线跟随,“要去哪儿呢?”
夏梨刻意绕开他走,远远摆手,“不用了三叔,我自己去就可以。”
她还记得昨日的事情,被打就是因为跟三叔走得太近。
她心知肚明二人清清白白,但旁人却不这么觉得。
倘若再被有心之人看见,到元鸿月面前瞎说,那么她怕是连明天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
所以她要避嫌,更不能叫人抓住把柄。
元砚溪扭头看向越走越远的少女,撩袍踩阶又回了马车里,叩叩车门示意车夫跟上。
夏梨急于远离他,走得又急又快,不想转瞬的工夫就听马车哒哒靠近,到了她身旁。
元砚溪撩起车帘自上而下看她,“上来,三叔送你。”
“不用了,多谢三叔的好意。”夏梨客气回绝,连头都不扭一下。
元砚溪见状挥停马车,稳稳下车后,几步走到少女身侧,“那行,不坐马车的话,三叔就这么陪你去。”
“你—”夏梨那会子受到的气还未消,如今被他这堪称死缠烂打的行为,搞得无意识想要回怼。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长辈,并不是她可以肆意发泄脾气的对象。
稳定好情绪后,夏梨望一眼天边西斜的太阳,意识到就这么走下去,确实回不到家中。
“怎么不走了?”元砚溪见她顿住,下意识发问,夏梨深吸一口气,决定为了弟弟铤而走险,“劳烦三叔送我一程。”
如此折腾一番,最终二人还是进入马车中,相对而坐。
马车停在街巷中容易挡路,车夫忙问要去哪儿。
元砚溪不语,撑额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梨,而后者一脸纠结,不知该不该说。
婚后不到几日就回了娘家,还是一个人回去,若是被三叔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无人回应,车夫索性又问,夏梨没了办法,总不能干耗着,便答出了家中的地址。
她装作无意瞟一眼三叔,见他好像并无过多反应,乱跳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有了马车,速度果然快上许多,车夫驾车娴熟,坐在其中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不过毕竟是和男子独处,夏梨浑身都不大自在,加上身上未愈的伤口,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她眼珠子乱动,正如乱糟糟的思绪,却见对面而坐的三叔撑着额角,眼皮子阖上,仿佛已经熟睡。
他睡觉的样子也与常人不太一样,更加柔和,车帘外时不时掠过的光芒柔化他的轮廓,像极了庙里的观音。
夏梨乱想,一个没忍住盯着三叔多看了会,不曾想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夏梨那一对直勾勾的眼眸就这么看进了他眼中。
元砚溪勾唇,问说:“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