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的工作了。
把这六个东西带进轧钢厂,后果基本上猜得到了。
李学武挥手安排了韩建昆开车去送杨凤山,自己则是等在一边,跟着护卫队员一起,看着余大儒皱着眉头,带着刚才跟他一起笑话护卫队的那些保密部人员小心翼翼地捡了地上的六个铁盒子装进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铅皮箱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捡完这些东西在吉普车上放好,余大儒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站在那边浅笑的李学武一眼,上车带着人出发了。
等这些人走后,李学武挥挥手,示意韩雅婷集合队伍,带着大家乘车返回,也没搭理那些事儿完了都不愿离开的看热闹的。
杨凤山不愿回保卫楼是因为这边没有了再纠结的价值,李学武这也是如此。
等回来以后,由着韩雅婷去审苗雨,他则是上了楼,对着还在等着的沙器之说了甭等了,睡觉。
李学武的办公室是有个休息间的,里面有卫生间和一张单人床。
沙器之给李学武这边收拾完是去楼下消防科宿舍找的宿。
两人都知道睡不了多长时间了,可能睡一会儿也解乏儿。
李学武睡前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凌晨两点,睡到七点也算合适,灭了闭火,铺开被子便睡了。
他倒是休息了,这一夜有多少人家是整宿亮着灯,多少人是惊的闭不上眼呢。
——
四合院,前院儿。
闫富贵坐在自己家游廊上看着大儿子那屋,葛淑琴则是坐在自己家炕上,隔着那个开着的小窗户看着窗外的公公。
如果不是闫富贵那犀利的眼神,和葛淑琴那倔强的目光,还以为这两人多么不正经呢。
老公公半夜不睡觉跟大儿媳妇儿对眼儿玩儿。
葛淑琴看着老公公坐在那儿瞪着自己有一会儿了,她就等公公主动跟自己开口呢。
哪怕公公问,问她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问今天警查来调查自己是为了什么呢,她都说,一个字儿都不带骗人地说。
可这个老公公真有耐心烦儿,就是忍着不问,不说。
但她要忍不住了,就这么瞪着自己,睡都睡不下。
她想了,这公公真要是想的话,哪管你进来呢,你坐我炕头儿瞪着我也好啊。
就这么隔着门窗,即使关上了她都睡不安宁,跟有鬼似的。
她是什么脾气啊,那是一点儿文化都没有的底子,横竖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给她一本书合着书名都不一定认识。
可她是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忍得了公公这种软刀子。
前些日子明明撞破了自己,可就是忍着回去了,随后便是用那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折磨你,让你寝食难安。
“受够了!”
葛淑琴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腿儿下炕,穿着一身儿沙绸布的睡衣,抓了一件袄披在了肩上,登登登趿拉着鞋推开门就走了出来。
她也是豁出去了,径直走到了游廊边上,隔着公公只有一拳头的距离站住了。
“您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闫富贵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女人,嘴里动了几动,愣是忍着一句都不问。
“好,您不问是吧”
葛淑琴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睡的屋子说道:“用我跟您详细说说多少人从后窗子爬进来过吗?”
“你想干什么?”
闫富贵语气很轻,很缓,深怕惊扰到了什么似的。
其实他不怕屋里的老伴儿和孩子听见,他是怕自己的脑血管受不了。
“那您又想干什么呢?”
葛淑琴见公公是这么个态度,悲愤地说道:“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忍受不了您的目光跳河自尽吗?”
“唉!都是孽啊~~~”
闫富贵手撑着游廊的柱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辈子没害过别人,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心思,就想着小富即安,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把孩子们带大,成人”。
葛淑琴不知道公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站在那儿听了。
闫富贵也不看这个女人,略微低着头说道:“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老大没出息,老二也是那个德行,我就想着他们好就行了,管他呢,怎么不是活啊”。
说着话眼睛看向了葛淑琴,道:“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但你从东北舍命飞过来,落在了我们家,这就是命”。
葛淑琴是泥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受过爹妈的疼,也没受过长辈的管,她只知道拼。
为了一口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拼,为了一件儿破衣拼,为了能住的暖拼,她能拿什么拼,除了这条烂命。
她不怕别人骂她,也不怕别人打她,可她就怕别人关心她。
因为她习惯了打骂轻贱的生活了,骤然有个人用最软的话说她一时接受不了。
“您别说了,都是我的命”
葛淑琴抬手要制止公公继续说下去,喘了一口气道:“您就当我是个裱子,当我烂命一条,当我是条野猫野狗,我吃够了攒够了就走,行吧?”
“唉~”
闫富贵摆摆手,道:“不怨你,怨我”。
说着话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说道:“我啊,无良便是无德啊,没做过错事,但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报应都应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了,是我的错啊”。
葛淑琴咬了咬牙,问道:“您是想我离开您儿子,离开这个家是吧?就是想让我走是吧?”
“让你走……我哪里能让啊”
闫富贵皱着眉头靠在了柱子上,看着葛淑琴道:“你认识后院的李学武吧?”
见公公这么一问,葛淑琴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她最不敢触及的秘密,她以为这个院儿里除了闫解成和李学武没人知道的,这公公是怎么……?
“李学武也认识你,是吧?”
闫富贵看着葛淑琴问了一个他已经猜到答案的问题。
“您是怎么……?”
“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