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门把手,姬卫东一边开门出去,一边转头对着李学武说道:“晚上一定等我的消息后再行动”。
说完也不问李学武今晚是否行动,急忙往楼下去了。
许宁愣愣地看着姬卫东火急火燎地出门,随后走到李学武身边给茶杯里续了水,问道:“这是咋地了?”
“甭管他”
李学武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随后问道:“你这边能随时用上的三十人把握嘛?”
“没问题的”
许宁保证道:“这其中有五个是京城来的,剩下的也是经过考核的,训练方法我都是按照京城的执行的”。
李学武点点头,交代道:“先别下命令,今晚吃点儿好的,把人集中在会议室搞个学习啥的”。
“您要今晚行动?”
许宁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学武要动手了,可是今天刚到钢城啊。
李学武对于许宁的惊讶浑不在意,挑着眉头吐了一口烟,问道:“谁规定今晚不能行动的?难道我还得给他们送个口信儿去?”
“是!”
许宁答应了一声,敬了一个礼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从李学武打算动手的那一刻起,许宁便知道战斗要开始了,那跟李学武的关系自然调整到了绝对服从的节奏。
屋里只剩下了李学武一个人,手上的烟头还在袅袅的升腾起尼古丁的烟雾,而李学武的思绪已经游然了开来。
——
轧钢厂。
正在开班子会议的小会议室里的烟雾也变得浓郁了起来。
杨凤山厂长带头儿,其他几个抽烟的老烟枪也都皱着眉头使劲儿唑着烟嘴儿。
好像比赛一般,谁咕嘟的烟雾多,谁就能占领先机似的。
谷维洁也是抽烟的,但不像是这么抽,看着雾气昭昭的办公桌,实在忍受不住,起身打开了窗子。
下午的风不大,但也能吹散一些会议室里的雾霾。
好像更把新的思想吹了进来,使得杨凤山敲了敲面前的茶杯盖子,道:“都说说,别拘谨了,这不是后勤处一家的事儿”。
景玉农看了看杨厂长,又看了眯着眼睛不做声的李怀德一眼,道:“我说说我的意见吧”。
在会议室内大多数班子成员看过来以后,景玉农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边疆办事处的僵局完全是办事处不听从厂办公会议统一部署的意见,肆意扩大收购规模,造成现有的资金问题是必然结果”。
“咳咳”
杨凤山咳嗽了两声,随后“滋喽”一声喝了口水,手指虚点着强调道:“先不谈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景玉农看了看手里的报告,继续说道:“从轧钢厂财政的角度来看,要填补这个窟窿,非动用其他项目的资金不行,而且是长期的”。
说着话,点了点手里的报告对着桌边的众人提醒道:“大家可能已经看清楚了,边疆办事处跟当地牧场和部门签署的可是长期合作合同,他们有什么权利做这种决定?”
景玉农越说越生气,用手指点着桌子提高了嗓门道:“谁给边疆办事处的这种决定权?谁给他们的胆子敢不经过厂领导就签署这种协议的?”
这话就又说回来了,在李怀德抛出后勤处这张要钱牌后,经过厂办公会议,书记办公会后,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杨凤山也是没办法,只能把这个问题放在谠委会上来讨论了。
景玉农是管财务的自然对当前轧钢厂的财务状况最为了解。
今年轧钢厂的开销很大,去年做的财政预算根本不够。
单说几个项目的扩展和立项,如果没有上级的支持,完全是打不开局面的。
这几天她收到了来自厂长的压力,不得不加快联合企业的筹备谈判工作,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哪儿能不让她恼火。
不过恼火归恼火,事情已经出了,不解决就要出现违约的问题了。
这个时候的人和企业,哪怕是自己饿死也不愿意出现失信违约的情况,这可是工铲主意社会啊。
李怀德自然听出了景玉农嘴里的指桑骂槐,但他不在乎,因为这就是他的盘外招儿。
本来是打算让保卫处跟后勤处搞一个配合的,给居民区那边的项目弄出些动静。
没想到昨天刚上班就收到了保卫处李学武提交的出差申请。
知道李学武要跑,可李怀德没辙,只好打出了这张早就准备好的备用牌。
金耀辉在边疆办事处严格执行李怀德的意见,按照李学武给出的思路,那是可破了天的作妖了。
前期还是资金问题,现在已经闹出了合同问题了。
这老小子按照李怀德的意见,直接以边疆办事处的名义,跟周边牧区签订了收购协议。
当然了,协议很公平,本着支援边疆,合作共赢的角度出发,完全是合理的公平买卖。
可重点来了,轧钢厂前期收购的羊毛还在仓库里堆积着呢,景玉农跟纺织厂谈到
本来景玉农都打算直接卖羊毛和皮张了,可不知道为啥,纺织厂说有自己的收购渠道,不需要轧钢厂的羊毛。
如果按照前期李怀德的主张,现在跟纺织厂的联合企业都已经走上开工的阶段了。
但李学武的退出直接让李怀德这一系的关系直接从项目中剥离了出来。
李学武有话在先,要干就得听他的,要走就走个干净利落。
李怀德当然是支持李学武的,所以这几个项目李怀德的关系根本没有在里面负责。
现在好了,景玉农以为摘的是个桃子,可实际上是个套子,直接把她牢牢地套在了里面。
往前走打不开局面,往后走更换不了办事处的收购策略。
办事处每交给调度一份运输单,就会吃下轧钢厂的一份财务预算。
这个预算是景玉农在杨凤山的授意下预支的,是挪用其他项目的,必须还的。
厂里的计划经济可没有赤字一说,真出了事儿,还得是杨凤山和景玉农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