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咋想起要炸鱼的?”
“那……那个……”
棒梗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李学武,随后低着头说道:“是我奶,我奶说快到端午节了,想吃鱼,我妈说去买,她又不让,说舍不得,一条鱼得一块多钱两块了,吃不起,我就想着整一条”。
这么说着,棒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跟李学武承认错误道:“我知道这湖里的鱼是公家的,不该拿,可我去海子那边真整不着,没办法……”
棒梗还没说完,秦淮茹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拍掉了棒梗的手,看了看他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水草划的,还是啥碰的,起了一条檩子。
“用你整鱼啊,显着你能耐了!”
秦淮茹也是心疼儿子的孝心,更是埋怨儿子的不孝。
孝心说的是儿子知道奶奶想吃鱼,想方设法的想给老太太弄条鱼。
说不孝,是因为棒梗没想到这里面的危险,要是真出了事,让母亲和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就是不孝嘛。
棒梗也是被母亲说的难过了,低着头不说话。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对着秦淮茹说道:“得给你家老太太说说了,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该省省该,哪能嘴里念叨着,又横扒拉竖挡着的,这不是逼着孩子上吊嘛,咋地,你家不至于来一出《郭巨埋儿》吧?”
“我都准备好过节就买的”
秦淮茹摸了摸儿子的脖颈子,她也是心疼,眼泪往下掉。
穷苦日子过多了,冷不丁放不开手脚,不敢吃不敢喝的,她婆婆更是如此。
弄的现在孩子们也跟着受罪,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是过好了,还是过赖了。
“道德教好了,这价值观也得给教会了,总不能为了两块钱的鱼去拼命吧?”
李学武看了棒梗一眼,道:“跟你说爷们,好在是你的炸药没响,要真是响了,你妈这工作没了,说不定都得进去,我都保不了你”。
说完伸手扒拉了一下棒梗的大肥脸,道:“知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能容你撒野?”
“我知道错了~”
棒梗帮他妈擦了眼泪,随后换了一只手去捂着裆部的凉鞋,往自己屁股的地方摸了摸,说道:“刚才我妈打了我一下,可疼了”。
“该!”
李学武的脸皮动了动,对着棒梗吓唬道:“你要是再敢玩这个,我用铐子吊着你打,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棒梗有些害怕地往母亲身边躲了躲,偷偷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说道:“我再也不敢碰这玩意了”。
李学武吊着眼睛看了看他,道:“我给你说说,这玩意儿扔水里啥后果”。
说着话手比划着一张开,道:“就是从水里崩出一个大水柱,四散开,你跑不掉的,呼你身后一层水里的烂泥,怎么洗都是味儿”。
说完又示意了团结湖的方向,道:“等水消停了,你就会发现,鱼死了不少,可都没法吃,即便是能吃的,也捡不着几条,都不够你的炮仗药的”。
“武叔,你炸过鱼?”
棒梗听李学武这么讲,神采奕奕地看着李学武,好像很好学的样子。
李学武却是轻笑了一声,道:“我看见的那次,用点滴瓶子炸的,死了俩,伤了仨,每年都有因为这个死人的,你也想玩?”
“我……我就是问问”
棒梗知道武叔不会骗他的,咧了咧嘴,晃着脑袋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李学武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对着棒梗问道:“不对啊,今天特么周四,你怎么在这的?逃课了?”
“嗨~不用逃了,现在没课了”
棒梗这会儿倒是缓过来了,抬着大肥脸神采飞扬地说道:“我们学校也停课了,我不太懂,就来这边玩了”。
说完挠了挠脖子,跟李学武说道:“好像还不好玩,我们以前的老师都去扫马路了,不知道为啥”。
“谁,冉老师?”
秦淮茹扯了棒梗的手,不叫他去挠,嘴里问道:“你们冉老师被安排去扫马路了?”
“嗯,我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了”
棒梗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人看着她,说是她反省不深刻”。
说完这个,棒梗看着他妈问道:“冉老师是不是犯了啥错误了?咋还跟我似的,要反省呢?”
“没事,小孩子别管这个”
秦淮茹说了一句儿子,随后示意了屋里道:“我带你去上点酒精消消毒”。
“不上行不行,酒精飒的慌”
棒梗咧着嘴,被他妈拉着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凉鞋,不敢暴露了,他也知道磕碜了。
这娘俩走进去,傅林芳从门口走了出来,见着棒梗这副模样还开了个玩笑。
等走到李学武这边,傅林芳的脸上也渐渐的收了笑容,认真地给李学武微微弓了弓身子,道:“谢谢李处长,我……”
“谢啥?”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打量了傅林芳一眼,道:“起猛了,还是梦见有好事了?”
“没~”
傅林芳就知道是李学武帮的忙,所以这会见着李学武如此,也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要什么感谢。
昨天她正跟着张松英副所长熟悉工作,突然就被叫到了办公室,谠组部的一个干部在,同秦所长一起给她说的,厂里决定任命她为招待所副所长。
当时的她只有不相信的,不相信自己还能担任正式的职务。
尤其是这个时候,来了这边,还能是谁帮助她。
当谠组部的干部同秦所长一起给她做组织谈话的时候都是有些懵的,直到谠组部的干部走后,秦淮茹这才说了实情。
是李处长,同谠组部的一把手沟通后,觉得她现在的级别做股长的事不大合适,便给加了一个副所长的位置。
虽然招待所是副科级单位,虽然正所长才是副科级,可这个副所长不仅仅是正式的任命,听着也是让她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收到任命的时候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