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棒梗的哈密瓜,而是笑着示意了李学武的方向,道:“你还了哈密瓜,西瓜怎么还给你武叔啊?”
只是这份人情关系比较隐晦罢了,他们不会说出来,不会像张国祁一样因为喝了李学武的酒就四处张扬。
这两盒烟已经被秦所长记在了李处长的账上,李处长在这边存了钱的。
不过现在得了李处长的帮忙,又得了他的雪糕,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李怀德自己要这么做的,他也不知道就刮了这股风,所以工作组着急是应该的,增加对他的审讯力度也是应该的。
表象就是聂成林同志同生产管理处和设计处之间的矛盾,李怀德同志当前遇到的问题。
李学武却是一直坐着没有发言,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冯道宗已经从部里要了一回人了,总不能再要了,那成什么了,轧钢厂这边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这聂副厂长是老工人出身了,身体就跟车间里的铁疙瘩一样啊,咋说病了就病了?
等挪着步子站起来,由着服务员小金给披了浴巾,这才漫步走回了休息区。
反正说的都是闲扯淡的话,工作组的人满心期待的打开信件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一小堆七十多封信都是举报聂成林的。
工作组的工作是有时限的,他们等不起这个稳扎稳打的时间,他们要的是挖破无毒,祛除毒根,固本清源。
所以当冯副主任看见这些举报信的时候也是愣了神。
他是听不懂武叔这些人在讲什么的,但他知道武叔周围坐着的这都是什么人。
明明轧钢厂就有医院,明明轧钢厂医院就是顶好的医院了,可聂副厂长偏偏要去城里看,还是看中医。
因为生产任务、思想动态、干部管理等等,这些都是轧钢厂班子的事,跟他们又没有关系。
话题无非就是厂里这些事,有前几天的水果、居民区项目、联合企业,以及工作组的调查。
他和杨元松聊过李学武的正治思想和倾向,得出的结论就是,李学武并不靠向任何一边,完全就是实用论实践者。
中午在招待所吃饭,李学武便见着服务员往楼上送餐食了,并且见着杨书记上了楼。
李学武是回的自己房间,张松英也跟了过来,给李学武带了一个消息:
李副厂长就在楼上,是被工作组强制审讯中,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合眼呢。
在处理相关工作中没有充分领会上级的意图,更没有认真思考上级决定的意义,盲目的上传下派,将问题矛盾化,复杂化。
别看人多,但真正会游泳的,或者说真正在里面游的不多,都是泡在水里解暑。
而在另一边,杨凤山同谷维洁等人同生产管理处和设计处的管理人员开了办公会,严肃批评了两个部门的负责人。
也不知道怎么就偏到了招待所,偏到了李学武这边。
全游泳池人的目光恨不得都看向这边,大家或有或无的都往这边游,还不是因为这边的领导在开会。
有知道的以为是李学武从南边带回来的,其实不少都是小时候自己淘的。
这吃的是瓜嘛?!
这吃的是面子啊!
这吃的是人脉关系啊!
棒梗光着脚板,蹲在一旁,觉得这瓜分外的甜,尤其是众人羡慕的目光,更让这瓜甜极了。
徐斯年的解释很恶心,但是大实话,也让在场的众人暗暗皱着眉头。
李学武并没有在意这个,在众人的闲谈中将瓜吃了,也听了他们说了一会话。
张松英将李学武的泳裤拿了过来,就看着他换衣服。
现在面对几位处长的“指责”,小金也是慌了。
没别的,昨天聂成林的事他都知道,更知道聂成林同下面工人的矛盾,没想到期待的今天能搞定李怀德,却冒出来个聂成林。
吃过了午饭,得了张松英示意的李学武开口约了几个正副处长去招待所游泳池游泳。
这就已经很明显了,聂副厂长“不干了”,耍赖不上班了。
更多的是在泳池里给那条鲨鱼让个路,不至于撞了自己。
甭问了,这么猛的游泳健将,还是处室干部,定是最年轻的李学武了。
等他依依不舍的将西瓜吃完,却是见着刚才冲自己笑的徐主任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哈密瓜。
这速度也太快了,墙倒众人推是有这么个理儿,但也不能这么干啊。
但见李学武动真格的,他们也不好来了就往椅子上坐,只好跟着准备下水。
本身就是被领导说合着,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信任和默契,就像两口子打架,现在突然出来一群人说一方骂了另一方,这还了得?!
所以,杨凤山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他将要面临二选一的问题了。
徐斯年坐在藤椅上抽着烟,示意了跟着李学武进来的小金说道:“怎么就见你给李处长服务,我们怎么没这个待遇呢?”
这个时间,来游泳池里游泳的多是半大小子们,或者是年轻的同志。
徐斯年看了一眼棒梗,问了李学武是不是秦淮茹的孩子。
李学武这边一直听着大家说话,也正是因为他认真听着,大家说的也都比较认真。
比如宣传,比如管理,比如学习和监督。
简单来说就是,有用即是真理,无用即为狗屁。
能游的多快?
等从大厅门出来,大家说笑着拐了弯,来到了招待所旁边的游泳池,便见着游泳池跟大锅似的,里面的人就跟饺子似的。
昨天三人也是互相说了话,做了检讨,轧钢厂这边和工作组都觉得这件事就这样了,却是没想到干部队伍稳定了,下面的工人不让了。
可没多一会儿,又见着杨元松下来了,且面色不对头。
他们关注行动是否能带来某种实际的效果,也就是关注直接的效用、利益。
杨凤山想过后勤处会出事,想过保卫处会出事,就是没想过他的大本营会出事,还一出事就是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