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想生事,再次摇了摇头,简单解释了刚才的事,没说其中的厉害。
刚在办公室里听说了关于景副厂长的议论,现在就要去给她送文件,李雪也是在内心不断的给自己鼓劲。
概括下来,这些厂领导里,杨厂长为人正直,李副厂长待人和气,聂副厂长严肃认真,景副厂长利析秋毫。
“傅秘书您好,我来给景副厂长送文件”
两人的动作很快,李雪看得眼缭乱的,整理完最后一份的彭晓力见她看着这边,便笑着解释了其中的关窍。
不过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这个暂时不重要,解释一句过后又虚着声音解释了景玉农要让李雪当秘书的事。
包括刚才彭晓力问她的时候,李雪觉得工作上会遇到更多的难题,如果都躲过去,自己就不会得到锻炼和成长,终究有一天是躲不过去的。
早上李学武吃了母亲做的油炸糕,沾了昨天她们上街特意买回来的白,实在是太香了。
待将所有的文件整理完成后,李雪看了看景副厂长说道:“领导,整理好了,我就拿走了”。
“你秘书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行了”
可能是因为主管财务工作的,所以景副厂长在工作过程中会比较在意细节,更在意工作中的数字,在汇报的时候不能出现错误数据,否则会被训。
她就是来送文件的,如果文件又抱了回去,不用她说,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种情况,不会说她没有能力,而是会说她听到了什么。
李雪听见声音便推开了办公室房门,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景副厂长微微抬头便打招呼道:“领导好,早上的文件,是财务处和人事处的”。
徐斯年能说出来的理由只有李雪是新人,来轧钢厂工作满打满算都不到五天呢,怎么能给领导当秘书呢。
不怪彭晓力小心,实在是这办公室里的人和事就像大森林里的树和狼,树多狼也狠,李雪这样小绵羊似的新人进来难免的要受伤。
景玉农这一批的领导都是一起来的,秘书除了邓之望的是自己带来的,其他的都是厂里从厂办调配的。
所以当景副厂长听见他这边沉默了,反问他“难道不行”的时候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这是轧钢厂,这是工作,这是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他能说不行?
所以当听了办公室里传过来的这个消息时徐斯年这才明白景玉农为啥不用傅儒臣了,敢情还真跟李雪有关系。
“哎,什么情况?”
因为景玉农就是主管服务处工作的,前一天服务处的处长又是叮嘱不要清理大字告的,这种情况难免不叫人议论。
可等在这里,要是被景副厂长或者里面的秘书发现了,又是一个问题。
别以为处级干部就不会听这种小道消息,反而他们更注重这种机关里的闲言碎语,这也是一种正治生态晴雨表。
办公室里总是有这样的交锋,或是善意的,或是恶意的,组成每天工作的旋律。
黑夜里的吉普车载着迷茫的李雪冲破黑暗,直抵光明。
在办公室门口,李雪同彭晓力分开,去完成实习期
也不是说秘书就是给领导打听小道消息的,而是正治敏感度的问题。
一般来说,上午这会儿的事情比较多,领导的审批也比较高效,文件接收很方便。
咦咦咦~~~
现在的徐斯年坐在办公桌后面真想哭出来,他太难了。
最后一份文件确定完处室一把手的签名,彭晓力将文件合上看向了李雪。
“这里有四个处室的文件”
放下手里的目录后,景玉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示意她去拿已经批好的文件,而是打量了李雪一眼,微微抬了抬眉头,说道:“这一身倒像是个正式职工了”。
一想起他们所说的主角,景副厂长,李雪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长相精致,衣着特别得体的精干女领导形象。
甚至他们看李雪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李学武的影子,越来越像她哥哥。
而他在明知道李雪急着给景玉农送文件的情况下却是躲出去抽烟了,就是为了拖延回去的时间。
这种惊讶是她进了办公室后才发现的,当看见众人惊艳的目光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人倒是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可嘴上忙活着,手里却是不懒的,同彭晓力一样麻利。
左思右想,左右为难,徐斯年还是拿起来办公桌上他相中了许久的电话,跟话台要了保卫处。
“嗯?”
给李雪示意了办公桌上的文件,景玉农又低头看起了材料。
这也是他的工作,两人每天都要去各个处室将昨天下午交代下去的文件收回来交给领导,或者是下面汇报的内容,一并带上来。
任何一个领导选了李雪当秘书他都不会这么为难,唯独景玉农,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位会有这一招釜底抽薪呢。
傅儒臣是不敢明着欺负李雪的,这会儿见她好像没看出来似的,便也就顺水推舟,笑了答应着往走廊里面去了。
“景副厂长?!”
李雪是没说,但彭晓力还是听得出来,目光凶狠地瞪了景副厂长办公室那边一眼,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记了仇。
李雪站在办公室门口回头望了傅儒臣的背影一眼,目光中带着探究和疑惑,不知道为啥跟他都不认识,却是被他坑了这么一下。
徐斯年见李学武这么说也是没辙,他是解释了,可他觉得自己的解释都敷衍不了自己,更别说糊弄李学武了。
“咋办?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她是打电话直接说的,说完就撂了电话,都不给我质疑的时间啊”。
徐斯年可是会诉苦,明明是他不敢质疑,到了李学武这里却又是景玉农霸道,不给他机会。
李学武才懒得跟他废话,拿着电话沉着脸说道:“怎么办?等着我办你吧!以后少吹牛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