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殊看着身边的小人儿也是忍不住的笑,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
“杨厂长那边好像危险了”
“什么事?”
“不清楚,东风社突然对杨厂长发起了新一轮的批评”
“东风社?批评?他们不是都……还有什么事?”
“说是跟他的出身和家庭有关系,还把他爱人牵扯进来了……”
“真够乱的~”
……
确实,轧钢厂又要乱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就在昨天开完组织学习会后,这股野火出现了反扑的局势。
厂书记杨元松在办公室里拍了桌子骂了娘。
至于针对的是谁,或者骂的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机关里传来传去的,都说跟昨天的那场会议有关系。
毕竟会议上书记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借题发挥了,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听的明白。
而李主任的反击也很迅速,前天还一起吃饭呢,昨天开的会,今天就把杨厂长拉出来又开始捶了。
这就是正治,一点都不会留情面的。
毕竟正治不是请客吃饭,是绝对的争斗和不屈服。
杨元松敢呲牙,李怀德就敢公开捶杨凤山,而且是祸及全家的那种。
为啥杨元松说的话,李怀德要捶杨凤山?
原因很简单,杨凤山就代表了轧钢厂最后的底线,他的现状决定了大学习活动会把搞事情的底线落的有多低。
只要李怀德愿意,就可以把杨凤山捶成灰,那么就代表东风再起,有更多的人被拉出来去给杨凤山陪葬。
管委会是不会出面阻止的,只会在最后收拾局面,大不了解散了东风社,换个红旗社的名字也可以。
现在的状况就是,李怀德在问杨元松怕不怕!
也是在逼着杨元松表态,逼着所有轧钢厂的干部站队。
谁敢支持杨元松,那就等着点名吧。
杨元松敢支棱起来,那就等着杨凤山先去鬼门关吧。
现实是相当的残酷,杨元松走一步棋可能要牵连很多。
他可以不顾忌杨凤山的境遇,但他得顾忌其他干部的意愿和建议。
他知道,现在厂里只是动态的安全和平衡,随时都能被外界形势所影响,爆发出吓人的毁灭力量。
李怀德就像是个赌徒,手里捏着手雷,威胁众人屈服于他。
如果不,那就一起毁灭,他也不惜自己的前途,拉所有人垫背。
还有可能就是,到最后死的还是他们,李怀德安然无恙。
受伤的还有那些不愿意出现纷争和动乱的干部职工,这些人会把矛盾和意见先投给杨元松等人。
说自私,说路线,说人性,在这个时候都没有用,就看李怀德如何做了。
杨元松不是没有机会钳制李怀德的,是他自己要搞什么平衡,要搞什么正治管束。
是他自己玩脱了,砸脚了,总不能带着大家一起受过,今日种种,都是他自己应该承受的。
谁让他是一把手呢。
“谁让我是一把手呢”
杨元松自己也在这么说,而且是在跟杨凤山说。
出现这个风头后,杨元松便将杨凤山叫到了办公室。
一方面是在保护杨凤山,一方面也是在想办法,思考应对局势的手段。
正因为他是一把手,才不能轻易的认输,更不能把盘子砸了,让轧钢厂所有人都恨他。
杨凤山扫了几个月的马路,人有些黑了、瘦了,精神状态倒是很好。
坐在书记的办公室里,他还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不能怪您”
杨凤山理解书记话里的遗憾和后悔,抽了一口烟,看向窗外说道:“当前的发展路线我看不一定就是好的,就是对的”。
“到现在我依然对轧钢厂的转型和变革持保守态度”
杨凤山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丝毫没顾忌到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来给轧钢厂的发展下定义了。
船长离开了船舵,失去了对轧钢厂这艘大船的掌控还能叫船长?
“求大求全的思想在五八年就已经证明过了,是错误的方向,会给企业带来很大的危机和困扰”。
“唉~~~”
杨元松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轧钢厂,机器的轰鸣声远远的传来,依旧是活力十足。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我能阻止得了的了,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辩解清楚了的”。
“你当我不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和危机?”
杨元松转过身,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杨凤山,道:“一个联合企业还不够,又出现个工业生产基地,还收购了一家造船厂!”
“轧钢厂今年的预算已经严重超标了,我看他年底怎么跟上面解释清楚”。
“不一定……”
杨凤山抽着烟,眯着眼睛说道:“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解释,承担责任的人不还没被免职嘛”。
“你!”
杨元松看着杨凤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他们想要把你推出去?”
“不可能的”
问完这句话他自己就否定了,摆摆手说道:“上面又不是聋子、瞎子,当然知道这些项目都是谁批准的”。
说完又点了点办公桌,道:“他们能让你担责任,还能让你抢功劳?”
杨凤山想了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了书记的话,沉吟着说道:“我总感觉有人在轧钢厂这盘棋上在布局,一个很大的局”。
“不仅仅如此”
说完,他又用夹着香烟的手点了点书记的方向强调道:“一直有一只大手在搅动轧钢厂的局面,在推动一些事情的发生”。
杨凤山说完自己都觉得很困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了,李怀德要抢轧钢厂的控制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