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国公府出来时,她便支开了叶初,孤身一人来到了大理寺,此时门口挂着明晃晃的灯笼,照射着如地狱一般的光芒。
那门口似是黑黢黢的洞,进去便身在地狱,恶鬼哀嚎,百鬼夜行。
崔景行缓步走进,今日这大理寺却是一人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寂静的连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该这么安静的。
她慢慢的走到中间,此时只有一所房子还亮着灯,那房中灯火通明。
崔景行慢慢打开那扇门,一抬眼便见那张酷似禹安的脸此时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漫不经心的望着她,手中捏着一柄纤细的玉笔,晶莹剔透的光在他手上流转。
“今日楚湘王深夜拜访,有何贵干啊?”
崔景行走近那张沉木桌子,周围有熏香的烟袅袅升起,平白为桌子前那人增添了几分妖媚。
“来见故人。”
崔景行将手中的佩剑往桌上一拍,震的茶盏都抖了抖,发出零碎碰撞的声音,随即坐在了桌前,慢条斯理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凉砚清倒是不意外一般,手中的玉笔沿着指头转了几圈,便与她的那柄佩剑放在了一处。
“我可不记得与楚湘王有过甚么交集,不知从何而来的故人之说?”
崔景行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定定的望着他,面前这个宽厚肩膀的男人被黑色的衣服束紧了腰身,是一处漂亮的风景。
“你可否娶妻?”
闻言,他愣了愣,似乎没料想到她会问这个,没说话,眼神却望向了她放在茶盏上的那只手,白皙修长的手微微捏住那小巧的茶盏,温润如玉。
许久,凉砚清才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模糊的苦涩。
“有的。”
那份苦涩转瞬即逝,随即变成一副十分思念的模样,摩挲着手中的东西。
崔景行脸上的表情没太多变化,只是抬起漆黑透亮的眸子沉沉的望着眼前的人,见他垂着眸子抚摸着手中的一块羊脂玉佩,上面挂着一条鲜红的绳穗。
想必是他与他的妻子的信物罢。
崔景行将杯中的茶水抿完,便放下茶盏想要离开,却听面前的人出了声。
“楚湘王,想要听听我和我的妻子的故事吗?”
崔景行闻言,微微抬起头,不作回答,面前的人却是不等她回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与我的妻子约定好了,18岁我就娶她,可是她一夕国灭,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丹国人。”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罢,他抬头与她对视着
“我的妻子与你很像。”
凉砚清的语气像是冬日中冷冽的风,此时柔情的刮过桃花树枝,似是带着一些隐忍,悲痛。
崔景行望进了那双漂亮的眸子,此时他的眼中没有在宫中的杀戮,冷漠,甚至还带着些许幸福,满足,缱绻。
半晌,她才缓缓说道
“是吗,如此巧,你与我以前私定终身的情郎也十分相像。”
“我作替身,你将我当成你的亡妻如何?”
她陷进了那双眼睛中,鬼使神差的悄然出声。
面前的人愣了愣,像是不可思议般,随即突然又疯狂的笑起来,那两只桃花眼此时笑的眯起,可是却隐隐有着泪光。
笑了许久他才停下
“您贵为楚湘王,甘愿为我一个奴才作替身,难道在作践自己吗?”
“我当然是有条件的。”
“殿下您要什么没有,何苦从我这取。”
“我要权。”
凉砚清动作停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似是想要努力看破什么一般,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权?楚湘王现在贵为诸侯王,还不够吗?”
“我要权,至高无上的权”
“我要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
凉砚清一怔,许久才呆愣的点点头,浅笑道
“好,我答应你。”
突然他话锋一转继而说道
“不过我也知晓,当今圣上心悦你。”
“当真是块烫手山芋啊,若我以后落难,还请楚湘王出手相救。”
崔景行闻言,嗤笑一声,面前的茶盏不知何时被斟上了一杯清香的茶,她轻轻捻起茶杯,抿了一口
“若是凉总管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也不必与我为盟友。”
“还有,我从来,不与傻子作盟友。”
“若是你做了什么蠢事,不用等到圣上,我会亲手杀了你。”
凉砚清闻言,轻笑一声,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的人,不置可否,也似她的模样,端起茶盏稍稍抿了一口,随即又听面前的人继续说道
“我们要做的可是夺权,如今你夺了他的一个心爱之人又如何?”
“况且我本身就不是个物件儿,我不是任何人的。”
她言语中并无太多感情,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不过,我倒是没料想到,凉总管会为一红颜而结盟,看来你还是个深情种。”
崔景行言语中此时却似是带了些嘲讽,可是他却没有反驳,凉砚清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在认可她说的话。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也想要权利。”
随即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既然楚湘王已经答应作我妻子的替身,今日花好月圆,宜颠鸾倒凤,不如我们早些就寝如何?”
崔景行闻言倒是淡定,只是愣了愣,点了点头,似是也觉得他说的对一般,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站起身,边走便解开腰带,将外衣褪去,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即就往房间深处走去。
只是她表面淡定,身后已经渗出了泠泠香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透过里衣,她纤细的腰肢摇曳生姿,一双细长的腿若隐若现。
她目光在房内搜寻,寻到床榻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