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芙在身体日渐衰弱中慢慢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
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丈夫袁书清。
袁书清同她是少年夫妻,两人走过那么多年,她身体其实一直不算好,所以当年他父母其实是很不满意的。
也是袁书清坚持,两人才能在一起。
那么多年下来,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他留下个孩子。
她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为此她曾经想要离开袁书清,想着他能更幸福美满,但人坚持,始终不离不弃。
她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运,上天没给她好的身体,但她身边的人都对她很好。
所以她并不怕死,只是还没有跟他好好道别,这次能醒过来,是她根本没想过的事。
她这个是娘胎里带的虚症,能活到这个年纪,全仰赖家里人照顾的好。
也不是没看过,从小到大看过的医生不下百个了,都说只能是好生养着,其他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她不仅醒了,甚至觉得身体竟好似突然轻松了不少,身体是自己的,感觉自然最清楚。
“哪用你亲手煎药啊。”
“不行,他走前特意叮嘱了,一定要小心这药,一丝差错都不能有,我哪能放心交给别人。”
萧秋芙嘴上是抱怨,心里却暖得很,过了这么多年,袁书清能始终如一的重视自己。
“你是哪找到的医师,年纪那么轻,我倒还好奇,你竟然会同意让他来给我治。”
以前不是那种年过半百的老医师,袁书清都是不信的。
“说了怕你心疼我,但现在我也没事了,就让你心疼下吧,多亏我上次中了毒,林家没人能治,将人给绑了来。”
萧秋芙听到他说中毒,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没了,“什么中毒?”
“瞧你,吓到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好好的,别担心,也是那小子治的,所以他一定能治好你的,我们先喝药,后面跟你慢慢说。”
萧秋芙见他面色红润,应当是真的没问题,放下心来。
她是喝惯了药的,也觉得这碗药苦。
见她眉头皱了起来,袁书清忙拿了水过来,让她漱口,梁斯淮同他说了,这次的药很苦。
能让萧秋芙皱眉,看来真的是苦得不行。
“良药苦口,等以后好了就不用喝了。”
“都多少年了,哪会好啊?”萧秋芙虽然也觉得自己松快了不少,但还是没抱太大希望,只想着能多拖段时间已经很好。
袁书清知道说什么她也很难相信,还是等她自己慢慢感受吧。
“对了,那位医师帮了我们家,你有空多关照人家一下。”
“自然,下次他来,我让他带着媳妇一起,我们一起吃顿饭。”
“那么年轻就成家了?”萧秋芙看梁斯淮的模样,以为才二十,没想到那么年轻就结婚了。
“他媳妇也小,两人都是大学生,跟你肯定聊得来。”
萧秋芙见他真心喜欢那孩子,想到要是自己也生了孩子,怕是也是这个年纪的,他肯定会是个好父亲。
梁斯淮大概一周要施一次针,林彦序真的成了司机,还不是一个人的,还得接上付南知。
他心酸了。
以前林家再被重视,也没有同那位一起吃饭的机会。
现在梁斯淮那是带着家属去吃饭,他能不酸么,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他还没饭吃。
车连续经过几个岗亭,都要停下检查。
付南知现在算是深刻了解到了,以前她觉得盛家那边的安保已经很好,哪能跟这里比。
难怪将梁斯淮关在里面,都不给人见。
萧秋芙现在已经能起身了,只是走不了路,躺得太久,腿上没有力气。
袁书清准备好了轮椅,将人包得暖暖的在楼下等梁斯淮他们来。
梁斯淮同付南知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秋芙。
萧秋芙本来想打招呼,才看清付南知,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柳惜音跟你是什么关系?”
付南知刚还在心里惊叹萧秋芙长得好有气质,一听她说出柳惜音的名字,她直接茫然了。
“您认识我母亲吗?”
萧秋芙牵住了付南知的手,“我同你母亲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突然搬了家,同她就失去了联系。”
最动荡那会,她有托人去找过柳惜音,只打听到她家里真的出了事,她倒是嫁了出去,嫁到哪了就没人知道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她的女儿,萧秋芙本来就对梁斯淮有好感,现在见到付南知,好感急速上升。
完全拿她当自己亲近的小辈来看待了。
袁书清自然也听过柳惜音的名字,当年她们还在一起读书,他那会已经在家人安排下去参军了,所以没有见过真人。
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缘分,见萧秋芙高兴,他也跟着开心。
“怎么还在厅里站着,饭都好了,走,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付南知本来还挺紧张,现在一下仿佛多了个亲近的阿姨,亲热的牵着她的手,饭桌上也是殷切的给她夹菜。
四人一桌,饭菜也都很寻常,气氛却很融洽。
听说柳惜音在付南知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萧秋芙还感慨了两句,当年要是盛家没出事,嫁给盛家那位,她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年轻就没了。
付南知没有说盛学君他们的事。
萧秋芙只以为柳惜音嫁了个不好的男人,不知道付南知是盛家的孩子。
再听说付学军又娶了一个,还生了孩子,对于付南知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在继母手下,哪有好日子过啊,孩子当时还那么小。
“哎,要是早点找到你就好了,即使你妈妈不在,我也能护得住你。”
“其实也还好,没有短了吃喝,倒是还培养了一手做饭的手艺呢,有机会我做给您吃啊。”
萧秋芙越聊越喜欢,这孩子怎么那么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