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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1 / 2)

烈日炎炎,就连山腰处饱经风霜的老树都热得冒油,更别提在田间辛苦劳作的人了。

所幸李木雅分得的那点小田正好挨着排树,勉强能纳个荫凉。

做完农活儿,两人便就地倚靠着休息。荫凉是有了,热度却不减分毫,太阳光一照,遮在头顶上的每一片绿叶子都油亮亮地冒着热气。光是看一眼都会觉得热。

清晨打来冰凉甘甜的山泉水已被太阳烤得温热,李木雅小口小口喝着,补充从身体里蒸掉的水分,手里举着一串儿被草绳穿起来的蚂蚱。

手一动,蚂蚱串儿就齐齐跟着来回儿晃悠。

草绳上的蚂蚱没有一个是重样儿的。蚂蚱们颜色品种不一,却个个都是臭脾气,用手指轻轻逗弄,便能惹得它们十分恼怒。

愤怒的蚂蚱们有蹬着腿儿乱踢乱踹的,有张大嘴用血盆大口里的白色小尖牙咬的,也有体型实在太肥硕动不了只能拿眼睛瞪的。

李木雅低着脑袋,玩得专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肚肥腰粗、体格健壮的蚂蚱,觉得新奇。

几只蚂蚱就能把这丫头逗乐。

陈海格惬意地枕着手臂看她斗蚂蚱玩儿,被丫头身上纯粹的快乐感染,禁不住嘴角上扬,手指飞快地舞动了几下 ,唤她一声道:“呐!”

一个绿色的物什在半空中划了道弧儿,落在李木雅脚边,——一只草编的绿蚂蚱,活灵活现,带着少年掌心的温度。

“哇,和真的一样!”李木雅把草蚂蚱和活蚂蚱捧在一起看,上上下下仔细对比了一番,称赞道,“真厉害!”

陈海格嘴里叼了根草,翘着二郎腿抖着脚丫子接受丫头的赞美,嘴上却无所谓地说:“随手编的,你喜欢就好。”

“哈哈,我就会拿狗尾巴草编个兔耳朵。”李木雅揪草给他编了一个,“喏,礼尚往来。”

伴着头顶聒噪的蝉鸣,陈海格接过那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塞进衣服口袋里,嫌弃道:“这有什么好礼尚往来的?”

李木雅也躺了下来,枕着胳膊看藏在绿叶间隙里的蓝天,任思绪飘远。

“海格。”她轻声呢喃。

“嗯?”陈海格偏头看她。

丫头默不作声,盯着天空出神,过了一阵儿,久到陈海格以为刚刚听到的呼唤是错觉。

她才轻声感叹:“我没有亲人了。”

“反抗、逃婚、断绝关系,村人视我为异类,我也——,没有朋友了。”李木雅飘走的思绪停在了村集体大院新划了字的那面墙上,像风似的打着旋儿一笔一画地摩挲。

“当时你怎么就站出来了呢?嗯?神气昂扬的,还要拿全部家当赎我?”李木雅侧头蹙眉看他,对上视线的刹那,眉头舒展,复又笑开颜来:

她能察觉到,与其说,眼前发生的事是原小说设定的,倒不如说原小说只是这个平行世界自然运行的生动记录。

陈海格捻着手里的草,不吭声:帮便帮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四目相对,错开。

不等陈海格作答,李木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嘶,那么多钱呀,我得给你上个保险。”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碎花布,展开,里面躺着一枚生了锈的怀表,“你别看这块铁疙瘩长得寒碜,可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你看,这是它的牌子,我不认识,但不便宜吧!修修铁定还能用。”

陈海格手指擦过表盘上几乎磨平的凸起,这牌子又娇贵又不防水,能用成这样儿的也是少见。

他要把表抛回去,被二丫眼疾手快地按住。

“是个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不,你得留着。咱俩儿结次婚,我不能让你吃亏不是?再说,这玩意儿都半废了,也不值钱。”李木雅说。

“挺值钱的。收好了,别拿出来显摆。”陈海格往四周瞄了瞄,顺便敲了下丫头的小脑壳儿,“小爷不差钱。”

李木雅缩着肩顶着被敲的脑壳儿,有点委屈地捧着被送回来的怀表:“我不是想给你钱,我是……”

“哎。”李木雅撇嘴瞪了眼点头敷衍的陈海格,认真道:“你既然能拿全部家当帮我解围,我便能把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这表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把它交给你,是想表明,嗯,就像你拿出全部家当帮我一样,我李木雅也能为你拿出最重要的东西。”

“今后,我们做一对共患难同享福的假夫妻,直到你下乡结束的那一天。我李木雅想做和你一起渡过难关的伙伴,而不是受你庇护的小妹妹。”少女抬起头,眼神里透着坚毅。

陈海格看着重新躺回手心的怀表有些无语:“小爷可没拿出全部家当来。小爷没那么穷,全部家当就值两张红票子!”

“你是不是把下乡带的所有钱都拿出来了?”李木雅问道。

“唔——,是。”陈海格一脸无奈,“那也才搭进去一半,还有一半——”

“还有一半是不是放进了咱俩共同的小金库?”李木雅打断他,“还是说这钱只能你花?”

“当然不,你花,你随便花。”

“那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和你共患难吗?是哪里让你产生了错觉,让你以为我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娇娇?”

陈海格赶紧把放在手心里抛着玩儿的铁疙瘩塞进怀里,满脸写着:你赢了,你说的都对。

原来这少爷还会认怂,李木雅好笑地捶了一下他的胳膊:“这地儿我比你熟,绝对拖不了你后腿儿。”

树荫下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有魔力似的,消去了不少暑意。

陈海格和丫头并肩坐着,听她讲小时候的事。

丫头谈到自己爹娘的时候,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我阿娘呀,和你一样是下乡知青呢!白净净的,长得可漂亮了,你看怀表里那张相片就是她,怎么样?我和她长得像吧?”

陈海格看着这丫头忽闪着大眼睛一脸自豪地讲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是在自夸,忍不住逗她:“我赠你红票子,你赠我怀表,像不像交换信物?”

“咋啦?”李木雅一脸疑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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