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的分坛有大小之分,其中最大的自然是各大副使的老窝。
有倾城在,要混入虚弥的分坛也不算一件难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倾城听说她要只身前往分坛,难免有些担忧。
若是虚弥真的背叛了现任魔尊,那么如果被识破身份,她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要让齐恒派人接应你吗?”
倾沐摇摇头。
“就我现在这打扮,这模样,说我是魔尊怕是也没人敢认。”
她顺了顺自己的发髻,墨色的发丝顺着葱白的指尖滑落,红色的缎带随风飞舞,弯出令人飘渺的弧度。
那是仙门独有的形制,类似双丫髻,却比双丫髻更为脱俗,俏皮中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气。
再加上泼墨般漆黑的瞳孔掩盖了赤瞳妖冶的气质。
现在的她活脱脱一副仙门瓷娃娃的模样。
这确实让倾城有些陌生。
可作为哥哥,无论她怎么变,他也是能认出她的。
不过……虚弥就不一样了。
那个家伙这些年来侍奉魔尊,表面是恭敬的,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能不回魔宗总坛就不回。
颇有种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感觉。
这也是倾城猜不透他是否效忠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出了事,把这个烧了,等我来找你。”
拗不过妹妹,倾城从胸口掏出一张符咒放在倾沐的手中。
那张符咒显然出自仙门法术,还是遥月丰长老的独家手法。
上面的笔墨印迹都还没完全干透。
倾沐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品茶的男子。
他似乎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沉浸在茶香中,闲静得仿佛置身事外。
但却又精准的察觉了少女的目光,掀起眼帘和她对视了那么一瞬。
只是这么一瞬,什么也没说,又眸光流转回了手中的茶杯上。
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倾沐没猜错,这符确实是夙岚画的。
倾城的这一举动,实打实的告诉了她,会帮她的不只有哥哥,还有亲师兄。
其实,夙岚刚听闻摘星又收了个徒弟的时候,还是有些宽慰的。
毕竟自己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有人能代替他尽孝也是好的。
谁知这徒弟竟然是魔宗之尊。
更没想到,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选择心随意动。
……
“记住,你现在就是分坛新来的侍女叫小沐。”
倾城没法直接安排她给虚弥当值,只能先让她做个粗使侍女。
毕竟虚弥喜欢独来独往,根本就没有贴身侍女。
趁着众人都去前殿听训,二人在此做最后的交代。
“知道了,你快走吧。”
倾沐挥了挥手,麻利的送走了哥哥。
她端着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盘子作为道具,一脸好奇的穿梭在分坛的长廊中。
不得不说,虚弥坐镇的这个分坛非常之大。
光是庭院就容易让人迷路。
这里不同于她对于魔宗的想象。
不是什么用光秃秃的石头堆起的堡垒,也不是深山老林里的洞府。
倒是鸟语花香,清风徐来,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环境宜人归环境宜人,但也太大了。
少女走了一炷香之后,成功的迷路了。
之前哥哥给她看得地图完全不好使,就连自己的厢房她都绕不回去。
“救命,为什么没有北斗导航什么的。”
她真的不擅长认路。
穿过一个七拐八拐的回廊,倾沐似乎离中心地带越来越远。
实在受不了,她在一处偏僻的建筑物前驻足,准备飞到高处去鸟瞰一下整个分坛。
也好分清楚自己的所在。
然而,脚跟刚离地,还没来得及起飞,一阵大门被破开的哐当声,差点没让她直接扑街。
什么东西??
她顺着那动静,悄咪咪的走近房间,却见那扇门已经被关起来。
里面还传来了走动声。
魔宗分坛也会进贼吗?
少女提高了警惕,悄没声息的移到开着一条缝的窗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去。
果然有一个黑衣人躲在里面。
不过那人似乎不是来偷东西的。
只见他捂着胸口坐在塌上,那双手白得几乎要透明,鲜血从他的指尖缓缓渗出,浸透了衣裳。
他额上沁着点点汗珠,暗红色的头发高束,面容俊美又疏离。
这是受了重伤了?
倾沐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观察着屋里那人。
对于受伤他似乎并不想声张,反而大喇喇的脱下衣衫,准备给自己包扎。
黑色长衫下面的是劲瘦结实的躯体,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像是个用功的练家子。
魔宗人的皮肤都异常白皙,配上这样的身材,着实有些晃眼。
只是他胸口那伤口实在有些可怖,温热猩红的血液自雪白肌肤上滚落,像是雪地盛开的红莲。
有种诡异的凄美感。
如此严重的伤,男人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毫无痛觉一般。
倒是窗外的少女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仿佛这伤口实际上长在她身上,与她的痛感相连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宽大的衣袍划过窗台发出了微微的响声。
却叫屋里的人敏锐的捕捉到。
“谁在外面?”
这一声质问带着戾气,把倾沐问得心头一毛。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等等……
她又不是贼。
想到这里,少女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