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与高月来秦朝已是三年,她来到这里之时不过是及笄之龄十四岁,如今已是步入十七年华,高月的身体也从最初的体弱恢复正常,长生已经有了最初的第一步,秦皇已经打造好蜃楼,去蓬莱仙山是时间问题,端木蓉知道长生是有违伦理人常,可是在这样变换不定的乱世,谁又能安生独身一方,在月落院,盖聂都会回来,只是回来时都是夜半三更,他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只要有危险时,盖聂总是能第一个出现,这点端木蓉比谁都清楚。
一如既往,盖聂没有回来,天明带着月儿在月落院玩,天黑了,天明以聂大叔没回家,就会赖在月落院不走,端木蓉不忍心拒绝就让天明睡外卧床上,月儿睡内卧,自己则是独自研习长生,每到盖聂快回来时就会提前回到高月身边睡下。
这一夜月落院倒是来了一位故人,一位红衣妩媚妖娆的女子,与端木蓉相差两岁之龄的韩国红莲公主,倚靠在月落院的银杏树下。
红莲一脸不怀好的笑拍手说道“端木妹妹不愧是用药的圣手,走到哪里都有人护着。”
端木蓉看着来人是红莲,又看了一下高月和天明的房间没有动静,显然是早已熟睡,走出药庐,双手抱于胸前,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向红莲说道,“红莲殿下没有和名动天下的流沙走到一起也是让我有些惊讶?”
问题又回到了红莲身上,红莲也知道端木蓉的性格,曾幼年时就相识,怎会不知。
红莲魅惑说着说道,“,这里没有什么红莲殿下,只有红莲,听说你和子房走散了?”
端木蓉秀眉紧锁,回到“是的,三年四个月了,我们走散了,我双拳难敌四伏敌人,便带着月儿来秦朝赌一次,我在这月落院如笼子里鸟,对外面一无所知,你可有他的消息。”
红莲终于知道端木蓉为何会来到她们共同的敌人秦,关于端木蓉和高月的传闻,红莲自然是知道的。”
红莲走到端木蓉身边坐下,说道“和你们走散时,他受了很严重的重伤,,是颜路在路路途中带他回了儒家,昏迷了一个月,躺了一个月,现在是儒家三当家,他回来找过你们,只是他回来时,你们所住的村落已物是人非,后来打听到你们来到秦朝,他就知道你的决定,怕你二人会被连累,所以才一直没来寻你。”
端木蓉疑惑看向红莲,开口说道“你来此不会只为传递张良的消息?说吧,何事来寻我?”
红莲傲娇笑着说道“很精彩,端木妹妹一如既往的干脆,我需要你配合我进入醉梦楼,杀了姬无夜。”
端木蓉听到红莲的话,咽了咽口水,双眼看向红莲问道“你觉得我能帮忙?”
红莲嘴角上扬一笑“你知道秦皇要东巡 了,姬无夜会在明日醉梦楼宴请盖聂,此时杀姬无夜是最好的机会,你如今在盖聂的青霜居住,以你对盖聂的了解,你拖住盖聂,我对姬无夜的了解,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端木蓉双手放下,走到红莲的对面坐下说道“我不是盖聂的对手,我不放心月儿,但是我很谢谢你帮我带来张良的消息,我只有知道他好好活着,我才不会一直愧疚。”
红莲知道端木蓉的顾虑,“端木妹妹不会不知这青霜居盖聂不在时,周围都是影密卫的人吧?我能在这里出现是因为我是红莲。”
端木蓉见红莲对自己是势在必得,索性说道“只要你能帮我离开这青霜居,我便答应你。”
红莲看向端木蓉“明日余晖之时,我会再来,到时端木妹妹自然能安然离开这青霜居。”
端木蓉和红莲三掌为约,红莲飞身离开,端木蓉正打算离开,盖聂就已经出现在月落院的门口,端木蓉惊吓之余,也不知道盖聂到底听到她与红莲的谈话没有,端木蓉萌生一种想法,那就是试探。
端木蓉走到盖聂身前才发现盖聂一身浓厚的酒味,端木蓉此时可以确定盖聂应该是红莲离开后才出现在月落院门前,端木蓉手在盖聂面前挥了挥,盖聂已是有醉意,握住端木蓉的说道,“在下是醉了,但是很清醒,在下把天明带回霜华院,不打扰姑娘休息”
盖聂的冷静和理性绝对超出端木蓉的想象,端木蓉既然答应红莲,就一定会再了解盖聂,并且事情已是迫在眉睫。
端木蓉回复道“天明和月儿都已熟睡,明日我会把他送去霜华院,倒是先生有心事?端木蓉不过是个外人,在此受先生蒙恩,我去替先生弄些醒酒茶来。”
盖聂把转身离开的端木蓉拽回银杏树下,二人背靠着大树,盖聂开口说道“我没醉,初见姑娘时,就知姑娘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姑娘有过故人吗?”
这是三年来盖聂第一次留在月落院,第一次与端木蓉聊天,是聊故人的往事那种。
端木蓉抬眸看着盖聂说道,“有,他是我唯一的故人,他不像师傅,不像大师傅,他是儒家三当家张良,我们是故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出身神都九宫却无人知道我是儒家前掌门端木敬德留在楚国淮阴琴韵别院的遗女,直到儒家藏书阁大火焚烧,掌门身死,文武合为一派,都没有人知道我这一个人的存在,东皇大师傅把我带回阴阳家,我之后一直在医道阳门生活,十岁时便随师傅焱妃在韩国逗留过一段时间,师傅之后接到密令去了燕国,我者在韩国张相府逗留了一年,韩国被灭,我和张家分别,我又回到燕国,之后月儿就出生了,我一直留在燕国,后来燕也覆灭,张良知道我与月儿流落市井,我们又再次相遇,可事与愿违,我们还是在罗网的围攻下分散,所幸他好好活着……”说完端木蓉望着银杏树长叹。
盖聂醉意的眼神望着夜空皎月,述说着故人“何为最强之剑,一个卫国人这样问我 他叫荆轲 腰悬残虹 一身酒气 剑意自发 我瞪着他,他却脚下一滑 摔倒在地 竟然打起了呼噜…后来,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他此生最错误但也是他认为最值得的一件事就是刺秦 ,我是嬴政的首席护卫 ,残虹折断在秦皇御座之前…后来,被重铸为渊虹 嬴政将它赐给我 说这是天下最强的剑,是用六国的绝望铸成。他是天下人认为最强的刺客,时间流逝,物是人非,作为一个帝王秦国的首席剑术教师……剑非旧剑,人非旧人,嬴政亦不似旧日的嬴政……。”
盖聂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端木蓉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