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苧沉默，没有回应。
林见深的一腔深情像是打在了棉花身上，轻柔，是温柔的拒绝。
经常深夜凌晨赶稿的林见深渐渐收回笑意，下眼窝充满疲惫和难堪。
“苧苧，在我们分开的这几年，你心中有了更好的他了吗？”
温苧不喜欢撒谎，就算她在拒绝林见深。
“我没有喜欢的人，高中是有一个，他是一个很有上进心和领导力的人，但是我犯蠢，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疏远了。”
林见深心脏瞬间紧缩，他主动放开了还在滔滔不绝的温苧。
“大一那年，因为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关系也随着时间改善了些，所以我们出去约着玩了一次，是个寺庙，普照寺。”
温苧神色如常，仿佛完全看不出温柔“青梅竹马”的脸色刷白，捏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来。
“他有女朋友，女朋友还是我们共同的高中同学，在我故意与他疏远后，听其他人说，他们就成了。”
“他尽地主之谊帮我适应大学新生活，那趟玩行其实我一直很尴尬拘束。”
“你知道的，我胆子不大，我也不会干插足别人感情的事。”
说到这，温苧叹息了一口气，向后大大咧咧栽倒到沙发靠背上。
“也可能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至少我觉得他在我的大学生活里存在感很低。”
“直到大四，偶然从我朋友那里得知他们分手的消息，后来几天，恰巧我那天晚上看了鼓励喜欢一个人就要表达的视频……”
林见深眼睛一直盯着温苧，温苧感受到灼热，视线多多少少是乱瞟的。
“所以……苧苧你告白了是吗？”
温苧噘嘴重重点头。
“我以为我把心中的喜欢藏得很好，但是其实不是，他回得很快，也很坦荡。”
“他一直知道我对他有好感。”
“他说他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我也很坦然地接受了，其实告白之后，我的心算是真的踏实了，算是给高中的自己一个结局吧。”
林见深听得抿嘴，怀里也抱上了沙发上和他高大身形不相符的嫩黄熊娃娃。
没想到买家具送的免费娃娃可以作为他现在的依靠。
苧苧不抱他，他就抱熊娃娃。
苧苧不哄他，他就哄自己。
本来语调深沉的温苧猛地站起来，她勾唇自嘲，面上没有半分忧伤，只有作为小丑的搞笑。
“见深，但后来，他又突然在社交平台上官宣了，我之前还以为他会为情所困大半年呢……”
“唉，说到底，他就是对我没感觉而已，他的新女朋友知书达理，是个老师，很爱笑，也挺好的。”
林见深终于垂眸不看她，只察觉自己又陷入人格解离的怪圈了。
有些麻木，宛如信号中断的废弃铁塔迷失在茫茫沙漠。
“苧苧……我只想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不喜欢啊，其实也只是种执念而已吧，早该放下了。”
温苧很享受曾经好友失而复得的感觉，大大咧咧的她仿佛又回来了。
跟林见深说这些，不管有没有告白，她是真的没有一丝负罪感和羞耻感，说得像喝白开水那么正常。
她从始至终当他是可以交心的朋友，特殊的那种。
没有回应，空气又突然安静。
温苧其实是有些私心的，她想让林见深明白彼此分开了经历不同了，她也不可能没有喜欢别人的时候。
她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她知道，林见深肯定会介怀的。
他那么执拗，甚至占有欲也是极强的，年少时她就察觉出来了。
温苧将包包中的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
她主动凑近他，将糖递到林见深垂眸也可以看见的位置。
“见深，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这么好的条件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不是我这种干啥都干不成的废物。”
林见深猛地抬起头，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心上人的变化。
以前那么开朗的女孩子怎么变得如今卑微的样子了呢？
温苧有丝丝内疚，林见深眼圈那抹红看得她想挖个地洞快速逃遁。
手也不自觉捏紧摩挲。
“苧苧，你不开朗和自信了。”
林见深笃定得让温苧红脸。
温苧手中那颗糖被林见深接了过去，他默默去掉糖衣，最后又将糖递到她嘴边。
温苧对信任的人没有那么多戒备和拧巴，她微笑，拿手接过，直接将糖塞入了他的嘴里。
林见深猝不及防被反喂，眼睛瞪大，抱着熊娃娃的手直接缩紧。
甜蜜在口中蔓延。
温苧叹息了一口才认真道。
“高中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学习好人好，我就想方设法接近他，想混入好成绩的圈子，他很喜欢我的开朗爱笑，但是最后也因为开朗让我们之间生了嫌隙。”
熊娃娃被温苧抢了过来当靠背，她的无理取闹、霸道只对林见深展现。
“那天，他新买的鞋子丢了，我还在旁边笑嘻嘻，我也忘了我说了些什么没有考虑到他情绪的话，他跟我摆了臭脸。”
“我可能也过于敏感了，我也拉不下脸道歉，后来又见他和还未成为他女朋友的同学日益交好，我就可能生出了奇怪情绪，也不再和他说话，只是疏离和皮笑肉不笑，最终我决定退出这个友谊圈。”
“再后来，我高考意料之中地落榜，我又复读了，大家的交集就更淡了，上了大学才又建立了联系。”
“见深，有没有可能，我没有分寸的开朗和玩笑会给别人带来伤害，比如你。”
林见深很高兴温苧在他面前渐渐放得开，但是不同意她的话。
吞下甜蜜，他又体贴地为温苧整理了一下后背靠着的被压的熊娃娃。
他边整理边说：“苧苧，我从未觉得你的开朗给我带来伤害。”
温苧蹙眉，单手撑头，与林见深面对面回答。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