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蒸了两刻钟,一掀开锅盖,姜翘就看见那布的中央已经凹下去,吸饱了水蒸气,并且已经滴到了面粉里,自然,这低筋面粉是失败了。
吸取教训,她又加一层布,并且拿绳子在外面扎紧,重新上锅蒸。
奈何本朝没有毛巾,全都是单布,吸水能力差得远,不然会方便许多。
正等着的时候,庖屋门被叩响,宋如羡离门近,顺手开了门。
“姜典食,娘娘请您过去。”采萤行礼道。
姜翘没犹豫,嘱咐宋如羡两句,就跟着采萤去了。
陈幼端才收到消息,左庶子的事情已有了结,于是立刻就传唤了姜翘。
门一关,屋里没有外人,陈幼端仔细把事情说完,最后才夸赞道:“料事如神啊!你的猜测竟成了真!”
原来,杨任儒是为唐司膳寻私仇不假,只是背后真相却比姜翘想象中更震撼。
许厨子小小庖厨,哪里来的人脉和销路?从前在尚食局不声不响,本事不算大,之所以能被调去立政殿小厨房,都是因为唐司膳力推,而他也正是负责为唐司膳敛财。
明面的账本上,许厨子拿大头,其他一干人等分小头,实际上许厨子所得钱财,其中七成都要交给唐司膳,是以,许厨子在京中偷买的宅子被抄时,才与账目差距过大。
本来事发后,唐司膳已经决意推许厨子独自承担,甚至为了洗脱嫌疑,自请罚俸,哪想杨任儒过于仗义了一点,觉得唐司膳是被牵连的,而这笔账应当算在姜翘头上,于是趁着典膳局主官孟典膳郎外出,故意找茬。
此外,姜翘与唐司膳之间还不止这点龃龉,从前的王主膳与高主膳,就是唐司膳扶持的人,姜翘冒头太快,耽误了唐司膳及其下属升官发财,这才被百般打压。
查出唐司膳,实在是意外收获!
姜翘听完,大为震撼:“像杨公这样正道的光,的确难见!”
她这嘲讽的语气和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陈幼端。
“如此,还要感谢杨左庶子不念旧情,大义灭友啊!”陈幼端连连拍手。
乐够了,陈幼端又说:“正巧你在,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三,太上皇与礼贤王的生辰,为人臣子,臣又怎能不知?”姜翘恭敬道。
“太上皇与太后出海,今年不在宫中,我与晏河去礼贤王府上,你若是喜欢热闹,晚宴可以带上你一起去。”陈幼端说。
姜翘忙正色:“娘娘待臣好,臣是知道的,素日嬉笑打闹也都好,只是毕竟品级低微,怎登得礼贤王府?”
“罢了,你若是难办,也不强求。”陈幼端遗憾道。
典食甚至不是典膳局的主要官员,名额也不少,并且与朝廷命官不是一套封任规则,自然地位更低一层,纵然陈幼端喜欢与姜翘相处,也不可能找根绳把人拴在身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