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疼自家儿子，也心疼儿媳妇。
顶着那么大的风骑个自行车跑二十好几里的路上班，这个钱不好赚啊。
只是每每她才开个头就被方国两人给拦下，让她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最后方老太太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左右马上过年了，再等等，等年后再说好了。
北风呼啸，转眼就是寒冬。
十一月底的天，外头几乎是滴水成冰，李芳五点出头就从县城赶了回来，一路上自行车蹬的飞快，到了大院后硬是顶着大北风出了一身的汗。老太太正如同以往般在靠院门口的地方等着她呢，看到李芳回来一脸的高兴，“芳回来了？冷吧，快，咱们回家去。”
“娘，我不是说让您在家里头等着我嘛。”
“左右我也没事儿，出来走动走动。”
婆媳两个人一行说笑着往家走，偶尔遇到大院的人笑着打声招呼，看着婆媳两人的背影，大院里这些嫂子们一个个的有些唏嘘，“看看人家李芳这命，咋就那么好呢？”
“可不是，明明傻了，然后突然就变聪明了。”
“你说咱们谁不是农村来的，谁没受过婆婆的气啊，可偏偏人家婆媳处的，和亲母女似的。”
“要我说啊，这就是命，人家命好。”
有人嫉妒自然就有人发酸，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什么命好不命好的，要当真是命好的话到现在还没个孩子吗？我瞧着啊，咱们方连长对她也就那么回事儿，至于她这个婆婆……”
开口的妇人撇了下嘴突然一声轻哼，“都是面子事儿吧，你们等过了年再看看的，要是她还没有孩子，看看方国他娘会不会变脸儿，到时侯要是某个人真的不能生……”
“有她哭的喽。”对方啧啧两声，一脸看笑话般的表情继续道。
几个女人互相看一眼，都没有再继续接这话，其中一个哎哟一声，
“我突然想起家里头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也赶紧回了，家里头还烧着火呢，走了走了。”
眼看着大家一哄而散，开口的妇人跺一下脚，“哎，你们怎么都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不走，难道要等你继续再往下嚼人家舌根么？
虽然她们也嫉妒人李芳的好命，但心里头想归想，话不是这样说的！
李芳可不晓得外头嫂子们正在对着她发酸呢，回到家用热水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后她看向方老太太，“娘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呀。要不，咱们烧个土豆炖鸡？”记得昨天的鸡还有半只没吃完呢，这种天气放个一两天的也不怕它坏。
“娘都烧好了，方国说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正说着话呢，门口方国端着个大糖瓷缸走了回来，看到李芳眼底闪过一抹温和，“回来了？刚刚好，才打回来的红烧肉还热着呢。”他看向方老太太和李芳，“咱们现在吃饭？”
一个清炒白菜一个鸡汤，一盆红烧肉。
半筐白面馍是方国和方老太太一块蒸的，母子两还蒸了几个花卷，李芳一连吃了两个，最后肚子都吃撑了，揉着肚子打个饱嗝，“方国，娘再这样煮饭，我觉得我得奔着胖十斤的路上狂奔了。”最近腰好像都胖了一大圈。
“这有啥，胖了有福气。”
方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李芳，“女人啊，胖一点儿才好看，太瘦了路都走不动，不好。”其实老太太是想说太瘦了啥活也干不了，拎着东西走个路气喘嘘嘘的，好像是个病人。但话到嘴边觉得这可是自家儿媳妇，不能这样说。
“嗯，是胖了点，但是这样好看。”
母子两人的话让李芳哭笑不得，她在屋子里头转
了几圈消化一下，一回头就发现碗筷被方国洗好了，地上的垃圾方老太太也扫干净了，她好像啥活都没了……
吃喝睡。
幸好白天还有个班上，不然李芳觉得自己真成了只养膘的小猪了。
十二月初。
天气阴沉沉的，整个空气中透着股子清冷，李芳帮着最后一位病人抓好药，看着对方乐呵呵的离去，她则是跟着站了起来，“顾老，小伍，我先走了啊，对了，明天是腊八，我早上不过来了，要是有事儿你们往我那边打电话。”
她准备上午在家里头陪着老太太煮腊八粥，下午再过来看看。
“那你赶紧回，我瞧着这天儿不对，晚上怕是要下雪。”
“你也有段时间没休息了，索性就在家里头歇两天，好好的陪陪你婆婆。”顾老大夫是个很好的老头儿，虽然一个人生活，但却并没有沾上那些倔老头的各种小脾气，这会儿听了李芳的话索性开口给她放了两天假，看着李芳还准备说什么，他笑呵呵的一摆手，“放心，我还在呢，万一真需要你，我让小伍去找你。”
“打电话也行。”李芳提醒顾老，觉得万一有事儿，小伍跑一趟再回来，还不如直接打电
话找人来的快一些。
顾老答应下来过后摆了下手示意李芳赶紧回，“天要黑了，路上小心点。”
李芳不以为意的哎了一声，出门蹬了自行车出城回家，一路上风吹在她的脸上，小刀子似的疼，她也顾不得别的，就一门心思的往家骑，老远看到大院的时侯心里头暗自松了口气，
总算是到家了。
冬天的晚上来的早，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李芳推着自行车刚进大院没多久就遇到了几个嫂子，她笑着打过招呼脚步没停的继续走，所以也就没看到身后几个妇人满脸的欲言又止，直到上楼的时侯遇到了赵婶正在骂骂咧咧的吼自家两个孩子，看到李芳她眼珠子转两下，咧嘴笑了笑，“那啥，李芳回来了啊，哈哈，你家方国还没回家吧？”
“听说是出差了应该就回了。”
李芳点点头不准备和她多说什么，谁知道赵婶却是下一刻快步跟了下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凑到李芳跟前开了口，“小李啊，这次我可是要恭喜你啦，哈哈，你们家方国啊，立功喽。”
立功就立功，只是赵婶儿这语气怎么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李芳眸光闪了闪，眼神定定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