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说了,如今有宋公顶着,叛军能不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打进汴京城还是两回事!
至于自己死后?
管他洪水滔天。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尽皆诋毁宋公。
可如若不是在长城之战后,他起用岳将军镇守边境,将北方蛮子驱逐出境,那有如今之局面。
而且严肃官纪,废粮启银,以银代税,重启前朝青苗法。
这些政策应该利国利民,可说也奇怪,这十年内尽是天灾,且范围颇广!
以至于在宋公执掌之下,大周国力依然陷入颓势。
也难怪发不起工资了!
此时的余念安,正和王全一直守着西直门。
虽是夜晚,凉风习习。
可两人并排而走,交谈片刻,打发了诸多闲暇时间。
不得不说!
自己这个师父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和蔼可亲。
甚至是真正的将自己的多年经验倾囊相授。
也正是如此,他刚开始都觉得。
这老头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自己没钱没权,唯一有的,就是这点姿色了。
毕竟自己要是穿上女装,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可当他防备了一阵后,发现王全时常勾栏听曲,取向正常,这才让他打消了些许疑虑。
“我可跟你说,做这门差事要有眼力见,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咱们这一行,就是撑起个笑脸服务人的!”
“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咱们就只能乖乖赔礼道歉!”王全右手持着绣春刀刀柄,嘱咐道。
别看咱们的身份看起来显赫,好似什么人都能得罪一般。
可是!
在京城之中,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保不齐你就惹上谁的七大姑八大姨了。
谁家之中还没有几个穷亲戚呢?
就连皇帝,都有几个远方的表亲戚呢?
你咋知道,这些大人物对待亲戚的态度如何呢?
就算不在乎亲戚,可人家也在乎脸面问题。
虽说如今锦衣卫权势滔天,可也没办法做到一手遮天。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也正是如此,眼力见远比什么都重要。
余念安闻言也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咱们在百姓那里,那是天大的大人物,需要敬畏讨好。
可在某些大人物面前,咱们就是个蚂蚁,捏死自己易如反掌。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处事态度,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哲学。
“还有,有些事情,咱们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超出能力之外的,就不要去管,事后上报就好了!”
“一个月二两银子,你玩什么命啊!”王全看着他,道。
这就是自己喜欢师父的重要原因。
在别的师父都画大饼的时候,他已经在教给自己处世哲学了。
更何况,听说太平会分批入京,预谋大事。
这太平会,乃是宗教祸端,致力于颠覆大周政权。
佑泰五年,也就是在长城之战五年后,太平会教主赵角一声令下,数十万信徒揭竿而起,在大周各处掀起战乱。
险些国祚崩塌。
还好宋公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用一年时间这才将叛乱平定下去。
不过贼首赵角,连带三十六贼首却并未落网。
他们的中坚力量依然潜伏在大魏暗处。
如今五年已过,贼寇也在积蓄力量。
从锦衣卫各处的情报显示,太平会有死灰复燃之迹象。
而且,有一些重要人物正在往京城潜行。
如今的汴京,可是颇不宁静。
咱们虽说在西直门当差,可某些地方,某些人,能够不查的就不查。
万一卷到那个旋涡之中,就难以抽离了。
“师父说的是!”余念安微微一笑,道。
放心好了!
自己如今就是一个咸鱼。
就算是给自己一百两银子,自己也不会认真办事的。
当差主打一个摸鱼。
王全瞥了一眼余念安,而后继续说道:
“小子,你踏入九品淬身境已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余念安老实答道。
“两年,跟他年龄一模一样!”王全细细念叨,而后继续叮嘱道:
“武夫之路,不能以品阶为胜,即便是三品武夫,落入万人骑兵营中,也得饮恨归西!更不要说有很多能够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技了。”
武夫虽然个人战力突出,但也无法以个人撼众人。
更何况!
还有武技的存在。
这可是能够提升个人实力的根本,无论是宗门,亦或是朝廷,都加以严格管控。
余念安也深知此理,武夫之路,并不是那么简单。
有人曾磨砺九品二十年,一朝而通三品。
有人曾以九品修为袭杀六品之人。
这其中手段,难以揣摩。
也正是如此,余念安虽身为锦衣卫,也是尽量结个善缘。
自己连平头老百姓都不曾欺负。
“当然,你小子,不需要我教导很多,你这个滑头,要比你老子,聪明得许多,所以才能活得久啊!”王全看着他,道。
“???”余念安对这句话不明所以。
“好了,好了,等会当值以后,跟我一路,走,去教坊司潇洒潇洒!”王全转变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教坊司?
余念安的脑海中浮现一丝向往。
但紧接着就被自己给掐灭了。
教坊司可不同于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