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二公主梦昭容的棺椁运抵黑水城,并停棺在她自己的公主府内。
梦瑾惜得知消息,当即带着蓝雪雍和君烨赶往公主府。
一下马车,只见督查厅都事湘俊和宗正厅少卿宋麟正带着一队衙役站在公主府大门前,面对着紧闭的大门,一副踟蹰不定的样子。
梦瑾惜见状开口问道:“两位大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湘俊和宋麟扭头见来者是梦瑾惜,赶紧齐齐行礼,“见过三公主。”
湘俊摸着鼻子讪讪道:“弱水子爵拦着不让进。”
“弱水子爵?”梦瑾惜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过她知道,这种以山河地名为封号的多是些积年的贵族,其中有些家族甚至比三大魔域的历史还要悠久。
宋麟见梦瑾惜不太了解贵族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忙介绍道:“这一代的弱水子爵魑尉乃是二公主的亲堂弟。”
梦瑾惜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随即上前一掌击开公主府大门,末了还一脸淡定道:“又不是我二姐夫,他有什么资格不让别人进公主府。”
湘俊和宋麟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这种强闯开道之事,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吩咐手下人去做。他二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作风如此悍霸的皇族。
梦瑾惜刚穿过栽满蔷薇的花园,就见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带着一群侍卫迎了上来,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男人指着梦瑾惜怒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强闯二公主府!”
“子爵大人息怒……”梦瑾惜还未开口,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宋麟就赶紧上前介绍道:“这位是三公主,奉女尊之命前来调查二公主遇刺一案。”
魑尉见宋麟抬出了女尊,犹豫了一下,最后勉强同意让梦瑾惜一行进府。可就在湘俊准备让仵作开棺验尸时,魑尉又跳出来极力反对。
梦瑾惜道:“二皇姐具体怎么死的,必须要仵作查验后才能下结论。若子爵觉得男女有别,我做妹妹的瞧一瞧总可以吧?”
魑尉眼里露出一丝不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一混血杂种也配和二公主称姐妹?”
话音一落,众人忽然感到一股寒意,随即就见魑尉飞了出去,砰砰砰接连撞断三根基柱。
公主府大厅霎时摇晃起来,吓得管家连忙施法稳住穹顶。
“你……你敢跟我动手?”魑尉跌跌撞撞从碎石中爬起来,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梦瑾惜。
梦瑾惜冷笑道:“我不过看在你是二皇姐父族亲戚的份儿上,给你几分薄面。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不成?什么时候堂堂公主府由一子爵说了算了?”
紧接着,梦瑾惜又对一旁的湘俊道:“督查厅有纠察百官之责,湘都事是打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弱水子爵以下犯上吗?”
湘俊被梦瑾惜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最后还是在君烨的提醒下才如梦初醒般急忙命令手下将魑尉押入督查厅大牢,等候发落。
解决了碍事的人,梦瑾惜瞥了一眼宋麟,又看向一旁棺椁。宋麟会意,亲自上前打开棺椁。
趁着仵作验尸的之际,宋麟向梦瑾惜简单说了一下二公主遇害经过。
“送亲队伍在途经落凤坡时,突然遭到一群身份不明的刺客袭击。三皇子当即带人追击刺客,最后却发现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又赶紧折返落凤坡。然而此时二公主却已经不幸遇刺。”
听到这里,梦瑾惜不禁问道:“三皇兄离开了多长时间?”
宋麟道:“据跟着三皇子去追刺客的侍卫,以及一些留在二公主轿辇旁的奴仆交代,大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梦瑾惜柳眉一颦,“二皇姐可是五阶真魔,放眼整个魔界也鲜有敌手。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击杀她?”
“可不是嘛。”宋麟一脸赞同道:“三皇子也认为以二公主的修为不至于败得那么快,于是便命人查验,结果发现二公主身上有中毒的迹象。”
“竟有这种事。”梦瑾惜状似随意地踱步到棺椁前,看了看梦昭容的遗体道:“那大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宋麟见湘俊还在不远处交代衙役如何处置魑尉,于是压低嗓音道:“督查厅在调查二公主身边的人时,发现有名侍女与大公主府里的下人有来往。想必您也知道,大公主一直不赞同与幽都联姻。督查厅的人觉得这名侍女十分可疑,于是对其进行审问。结果那名侍女竟承认是她收了大公主的贿赂而向二公主投毒。”
湘俊此时走了过来道:“宋大人,还没定论的事儿,你别和三公主瞎说。”
“湘大人我这怎么是瞎说呢?”宋麟不满地瞪了湘俊一眼,转头又对梦瑾惜谄笑道:“三公主问话,下官当然是知无不言,知道什么说什么。”
湘俊争辩道:“现下还不能排除那名侍女是受了他人指使胡乱攀咬大公主。”
梦瑾惜没有理会宋湘二人的争执。只等仵作验完尸后,亲自为梦昭容整理好遗容,盖好棺盖,才转头对二人道:“带我去见见那名下毒的侍女吧。”
一位公主买通下人毒杀另一位公主。作为关键证人的侍女被关押在了宗正厅的大牢里。
梦瑾惜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关在昭狱?”
与其他牢狱不同,宗正厅的大牢通常关押的都是犯了事的皇族。
一路能说会道的宋麟这次却干笑两声道:“宗正厅的监牢守卫比较安全。”
宋麟此言倒也不虚。梦氏尊皇一族拥有上古血统,代代法力高深,非是一般牢狱困得住的。因此宗正厅的大牢一砖一墙都刻满了封禁咒文。有了禁咒的压制,无论越狱还是劫狱,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越往大牢深处走,这些禁咒越发厉害。
“小心。”梦瑾惜一把扶住险些被门槛绊倒的君烨,抬头又见一旁的蓝雪雍面色也不大好看,于是干脆让带路的守卫将嫌犯押到位于牢狱外层的审讯室。
许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跪在审讯室的侍女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宋麟趾高气昂对那侍女道:“云蝶,这位是三公主殿下,奉女尊之命前来查案,你须如实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云蝶半垂着头,久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