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瞪刘翠花,甩手离去。
“哎呀,当家的,当家的!你还没洗脚捏,俺来给你洗脚啊!”
好容易缓过神的刘翠花,不顾犹在渗血的嘴角,急忙追上前去伺候。
柳红花翻个白眼,踢一脚喏喏的丈夫:“睡觉!丢死人了都。”
……
独自躺在冷硬的破烂板床上,柳青鸾抱臂借着月光打量这原身睡了十几年的小空间——
五平米左右,狭窄逼仄,仅有墙壁上方的破洞可以通气透光。
地面潮湿阴冷,墙根缝隙处俱都是青黑的霉斑与青苔,肉眼难见的虫类在其中攀爬进出,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整间房间,除了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床铺,竟再找不出任何一件家具!
对着这家徒四壁的环境,柳青鸾犯了难:亵裤内的荷包存在感极为明显,显然是不可能长期悬挂在那里的,可这空荡荡的房屋,哪里能藏得住东西?只怕前脚刚放下,后脚就被收走。
柳青鸾脱下亵裤,取出荷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泄气地呈大字形伸展身体,左手不经意间擦过墙角。
“咯哒。”
是碎石掉落的声音。
她一骨碌起身,眯起双眼凑近看,惊喜地发现,那处墙角的墙面松动,竟刚好形成了个空洞!
而这空洞,刚好又能装下荷包。
她忙不迭地将荷包囫囵着塞进去,捡起碎石堵住孔洞,犹嫌不保险,在一阵剧烈的心里挣扎后,忍住恶心,扣挖起青苔霉斑团。
好恶心。她想。
手指尖的触感是湿润绵软又粘腻,不知沾染了多少脏污细菌。
偶有细微的麻痒爬过,应是其中的小虫爬过。
在手指的抠弄下,那股腐烂的霉斑味涌入鼻尖,反胃又憋闷,似乎整个人都要发霉似的。
终于挖下了够用的黑漆漆一团,她连忙将其敷在碎石与墙面的缝隙间,充当粘合剂与伪装。
看着这与环境融入一体的伪装,她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