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澜挑了一日过来看月君旭。
明乾殿内,除了一群奴才在旁伺候着,还有一个人也在。
那便是李墨,李大将军的大儿子。
听说在北境的时候,侥幸跟了一位神医学了几年医术,医术虽不上特别精湛。
但在北境时却医好过不少奇难杂症。
此人……
是月清河身边的人。
月清澜如此分析着,心里对李墨便是多了几分警惕。
“微臣参见彭王。”瞧见月清澜进来,李墨也不意外,拱手朝他行礼。
“李公子不必多礼。”月清澜朝他点头,而后往屏风里探去,“我父皇如何了?”
李墨垂着眼与他解释道:“回彭王的话,目前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皇上脑部的淤血散了。”
“就是说,我父皇是能清醒过来的?”月清澜想着,若是父皇还能清醒过来。
自己还有时间可准备。
李墨瞧着殿内的奴才,朝他笑了笑,“那是自然的。”
月清澜觉得他神情不对,便是朝殿中的荣泉道:“本王身体有些不适,要单独请教一下李公子一些问题,还请荣公公先退下。”
荣泉看了李墨一眼,随即垂着脑袋应着:“是。”
而后遣散了殿中的其他奴才。
殿内除了昏迷的月君旭在,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月清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榻旁,看着月君旭那消瘦不少的脸庞,叹了一口气,“李公子,你能否与本王说实话,父皇他……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
李墨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这……王爷,方才微臣说了,皇上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这一段时间,得有一个期限吧。三天也可以说是一段时间,三个月也是可以说一段时间,甚至是三年……”
月清澜此时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月君旭身上。
他深知,这个男人是一国之君。
他也从未爱过自己的母妃,但此时他还不能死。
因为他的羽翼未丰满,所以他不能死!
李墨闻言,轻声道:“具体时间,微臣也不能确定,王爷。”
“什么意思?”月清澜皱眉。
“就是说,都有可能。”李墨叹了一口气,“因为像皇上这样的情况,微臣先前在北境也是遇到过。那伤患是从悬崖掉下,与皇上一样是摔伤了脑袋,陷入了昏迷。但那人昏迷了两个月左右,便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墨伤感地摇头,“可怜了那伤患,家中还有高堂妻儿的……”
月清澜没兴趣知道别人家到底有多可怜,他脑海里只听进了去几个字。
他说的那个伤患,竟是昏迷了两个月之后便没再醒来。
他脸色阴沉,目光从月君旭身上移落在李墨脸上,“你的意思是说,父皇也有可能会在昏迷两个月之后,突然有一日没了气息……”
李墨大惊失色,立即跪了下来,“王爷,微臣可没说过那样的话。微臣说得是在北境诊治过的伤患,那年轻小伙是从悬崖处摔下伤着脑袋的,与皇上大大不同,皇上只是从马背上摔下,这与悬崖处摔下差远了。皇上自会吉人天相的!”
月清澜见他如此惊慌,上前将他扶起,“本王只是随口一说,李公子也不必紧张。”
李墨起身,伸手抹了抹额间,“王爷,微臣不能这般胡乱揣测皇上的伤势。”
月清澜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便道:“如此,就劳烦李公子好生照看父皇了。”
李墨拱手,“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月清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是离开了明乾殿。
他深知,父皇年事已高,即便只是在马背上摔下,那也足以让他重伤。
李墨口中的那一位是年轻的小伙,从悬崖摔下不死能活多两个月也算是侥幸。
即便父皇的情况不能与那年轻的小伙相比,但以他的身子骨从马背摔下又伤着了脑袋。
这样真的很难预料父皇的生死……
李墨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而看向床榻之人……
……
自从月清澜那一次去看过月君旭之后,他便是有了动静。
虽是不大,但青木来报之时,称他已是偷偷地将兵器运进京都城了。
“殿下,需要属下去做点什么吗?”青木想着,不能这样放任着七皇子继续那样子做了。
月清河将仲水给召了回来。
从仲水追踪的信息来看,西贺国的人已是离开了东明国。
所以他才放心下来,如此他便能全心全意地去部署接下来的计划。
“不用,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若先去坏了月清澜的计划。
又怎能引蛇出洞?
青木盯着自家主子,认真地听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你与仲水继续盯着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回来汇报。”
“是,属下领命。”青木应着,转身便是出了书房。
月清河盯着书房内摇曳的烛火,眸色复杂。
有了李墨那一句话的推波助澜,月清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差不多是该收网了。
……
夜,阒静如魅。
清沉近来白天都比较嗜睡,白天睡得多,夜里便是难以入眠了。
到了子时,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一整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她翻了个身,闭上双眼还是无法入睡。
她便是翻起身,套上外袍,出了明月殿。
她原本想走去东宫找月清河,但想着这么晚,若是去找他的话,被人瞧见怕是不好。
所以她只能掉头回去,走在御花园里。
夜空挂着冷月,即便是没有掌灯,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回去的路。
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清沉觉得自己也消化了不少体力。
回去应该能很快入睡,便打算准备起身回去明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