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变了脸色,池镜有种得意的心情:“我亲眼所见。”
方渊捡起妖晶,擦拭干净放入袋中,拎着刀走过来。
“怎么?想杀人灭口?”池镜夸赞道:“好主意,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见过我杀人的人都死了。”方渊沉声说道,他将刀入鞘,背在身后,俯身下去,“为你自己好,你最好闭嘴。”
“你知道的,只有死人才……。”方渊趁她张牙舞爪的说话时,将她抱了起来,失衡的池镜只能紧紧攥着他衣领,“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要乱动,经过刚刚的打斗,这里很快就要崩塌了,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话语间,方渊已经卯足了劲,向外面狂奔而去。池镜侧耳倾听,果然隐隐传来碎裂之声,她利用自己优异的听力给方渊指路:“前面三百米右转,左边已经没有路了。”
山体脆弱,经过刚刚螚的撞击,已经开始崩裂,方渊还未到山口,甬道就已经不稳,为了速度,只好强行提气再快一点,伤口崩裂的更严重,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刚出山口,就被外面的风雪呛了一口,雪崩已经开始了,前方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小道他们在哪里,方渊眼观八方,回想山脉的方向,径直横穿山脉,朝东,行到半路,前面已无路可走,后面雪崩已经轰然而下……
陆有道紧紧拽住绳索,感受到那头的重量,才放下心来,吩咐后面的人往后拉,绳索快到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人了,方渊把绳子系在池镜的身上,自己环着她。
“方哥,”陆有道迎了上去,简短的说明了情况。“齐了,速速撤离。”方渊看着奔过来的老猴子,低头看了一下怀里池镜,正闭着眼睛,缩在他怀里,哪有刚刚的疯癫样子,他未等老猴子开口,已然吩咐人马下山了。
等几人回到客栈的时候,除了池镜几乎都成了落汤鸡,方渊径直来到池镜的房间,对跟在身后的李茸茸吩咐道,“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暗伤。”看李茸茸东西都备的齐全,转身离开去找李半岚去了,她可太好奇里面发生什么了。
池镜缓缓的睁开眼睛,屏息等待一会,确定没有人来的时候,她掏出胸口的匕首,紧紧握住,这个匕首手掌长,由海中最坚硬的帝王贝和天外之石共同锻造,通体莹白,此间罕有,最特殊的是,它能承载所有外入的能量,比如愿力,或者妖力。
刚刚池镜特意拿出此匕首,就是为了让它能接触到螚,吸收螚的妖力。
螚残余的意念通过匕首在池镜体内流窜,传递着本尊对池镜的杀意,就好像有一双手穿透身体,直接握住池镜的心脏,并且还不断的收缩,池镜感觉体内的每一分空气都被逼出体内,她张着口,想吸进几口空气,却也只是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吸,空气还没有入喉就喘出,两眼发花,意识也模糊了……
雪白的绷带上重新沁出血迹,攥在手上的匕首也深深的抵进皮肤里。突然,池镜的脸色从胀的通红变成煞白,绷着像张弓的身体抽搐两下,缓缓放松,呼吸从弱近无。
再次睁开眼,来到一个金光氤氲之地,她入境了,或者说是穿梭在螚的记忆里,她看到艰苦的达恕族人用冰雪塑造了一个神物的形象,虔诚的祈祷,日积月累,一个灵点一个灵点聚拢,最终显现成螚的模样,它与族人定下锲约,达恕人每年提供一个女人,它则保佑达恕人在这寒冷的区域享受着富饶与温暖。
依靠螚的力量,达恕人在这边区域壮大起来,商马往来,夜不闭户,堪称一奇迹。
可惜好景不长,村里的母亲舍不得女儿,纷纷将女儿外嫁,他们只能通过娶外面不知情的女人回家,生儿育女后再献给螚。
被祭献的女人们在苦楚中祈祷着解脱,期待着解救,期盼着报仇,池镜抬头看到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愿力在天空中纠缠,相互吞噬。
最终,女人们濒死的愿力压倒了村民的愿力,螚的力量在渐渐消退,没有了螚的保护,一场普通的雪崩就掩埋了村里所有的人……一场又一场的雪掩盖了这里的遗迹,风也吹散了这里的罪孽。
世界悲欢离合大多如此,池镜见的太多了,这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那个人插手。
她急躁的滑过时间,周遭的人物氤氲成一团,张牙舞爪的呼啸而过,“我不能救他,但是我有办法。”一个轻柔的声音穿过耳边,池镜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她盯着说话的那个人,乌发及腰,身材高挑,一袭红衣,织金镶边,云海纹弟绣着双鱼图案,他正在和一个哭泣妇人说,“百年前,这里有个无所不能的山神,不知道你的爱能不能唤醒它,让它为你实现愿望。”
说完就消散在雪中,直到他消失,狂风中传来妇人疯狂的祈祷声,池镜才找回一点理智,八年了,你还活着,但是你为什么还回来……看样子过的不是很如意啊,沦落到利用妖作威作福的。
长叹一声,池镜无意在境中多呆,她拿出匕首,用力向胸口刺去,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紧接着,她就在疼痛的指引下,回过神来。
她大口的喘着气,想凭借着剧烈的呼吸让自己的身体稍微回暖一点,找回一点知觉,当手指可以动弹的时候,她松了松手指,虚拢着匕首,口中念念有词,匕首的贝母外鞘渐渐笼着一层珠光,像呼吸般忽明忽暗,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池镜就感受到螚的意念在削弱直至消失。她丢开匕首,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
“咦?”第二天,李茸茸来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势没有愈合,反而还严重一些,她把这事告诉了方渊,方渊只是了然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当然不会像李茸茸那样,认为池镜伤情恶化,十之八九,是这个女人自己又折腾了什么。
“方哥,那个睿小子怎么处理?”李茸茸问到,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当方哥让她和李半岚控制住睿小子和客栈时,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能折腾出这么多的花样,把一群灭妖师困在这里这么久,这也算是个人才。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在等等。”方渊回复到。等等?等什么?李茸茸不解,不过她也不会多问,按照方哥说的做就是了。
池镜一睡就是六天,六天里,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