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争站稳后,方渊就收手站在一旁,本以为自己任务已经完成的他,听到赵归心的问候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礼貌的点点头,老赵的女儿,他是知道的。
见他点头,赵归心内心中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噌的就活跃了起来,她孤注一掷道:“方哥哥,其实这么多年我都很喜欢你,我一直在等自己长大了就可以嫁给你。”巴鲁女子热情奔放,这点在赵归心身上倒是体现的很明显。
方渊终于明白刚刚见面老赵的脸色为何那么尴尬,言语含糊,他还以为家丑不想外扬,没想到还和自己有关。快刀斩乱麻是他的作风,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对你无意,你以后会遇到适合自己的人。”
真是狠,不争默默的在心中给方渊拍手,这不得让人哭死。赵归心也没有想到会得到如此肯定的拒绝,让她都不知如何是好,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从救她那天开始,就是她的心上人,她怀揣着少女的梦想,期待长大,她甚至都想过,如何做一个灭妖师的贤内助,可如今,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击碎了她所有的信心。
“就算现在你不喜欢我,以后呢?我可以一直等你。”赵归心笃定的说道,紫君不是说过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吗?她可以等。
“胡闹。”老赵忍不住呵斥道,这不是给人施加压力吗?也是白白耽误自己的青春,原以为不过是平常女儿的小心思,怎么到赵归心着,就成了过不去的坎。
眼看着老赵就要动用武力将她拉扯回家,赵归心奋力挣脱,拽着方渊的袖子说道:“方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心井吧,我们一起去一趟心井吧。”
方渊看着这个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孩,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了老赵一张愁容满面的脸,几天不见,老赵的精气神好像都丢了。老赵避开了方渊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归心说的对,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愧对方渊,一直想弥补,然而他什么都帮不上,现在自己的女儿还纠缠别他。可是,那是自己的女儿,老赵回忆起女儿刚出生的样子,还没有他的小臂长,娇嫩的就像水的婴儿,是他和夫人两个人拉扯大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如果去了心井,没有任何征兆,你就安心回家,好好生活。”方渊的应答让赵归心的脸瞬间发亮,犹豫枯木逢春,频频点头。
众人都往心井走去,只留下那个僧人还在原地苦想,不说每日都有,不过也是三天两头的就上演这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桥段。平日里,他都躲得远远的,今日看到信徒家人来了,他本意离开,却觉得其中一个女子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啊,原来是他们!”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对男女不就是前几天在心井旁得到紫君祝福的人吗?哎,可怜那个信徒,痴女。
没人留意一个僧人的言语,他们都聚在井边等着结果。相较于方渊的坦荡,赵归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就在于此。
“你看到了,没有什么征兆,你回家吧。”方渊劝说道。
“再等待,再等等,好不好,方哥哥。”赵归心祈求道,她走到井的边缘,是不是近一点更好,还是照到他们的身影会更好,她尝试着,努力着,可是井,还是毫无反应。
方渊觉得已经够了,他正色道:“世间还有很多比儿女情怀更重要的东西,望你珍重自己,珍惜家人。”
赵归心心如死灰的坐在井边,喃喃道:“世间种种,我所求不过一二,一二都不能如愿。”
不争听到,暗叫一声糟糕,这是寻死。果然,赵归心身子一歪,笔直的掉入井中。
“归心!”只听到老赵夫妻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一个身影紧随其后。
跳入水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争。
井底狭小,已经跳下去两个人,再跳下去人,就是添乱了。方渊等人赶紧找来绳子,就等不争露头将她们拉起来。
井水清澈,带着微痛的凉意让不争不由瑟缩了一下,她看到赵归心正张牙舞爪的慢慢沉向水底,看起来还是有力气折腾,不争不急着救人,她贴向井边,双手在井壁上摸索,她注意到井壁四周有四个手腕粗细的洞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伸手堵住洞口,感受到微弱的张力。
此时,赵归心已经失去意识,有点漂浮,不争一头扎下去,单壁锁住她的胸口,向上划去。
众人一眼不错的盯着井面,“哗啦”一声,冒出两个脑袋,不争用绳索将赵归心捆绑结实,让众人拉上去。
等不争上来的时候,赵归心已经复苏了,她惨白着脸,眯着眼睛,喃喃一声,便晕了过去。
衣衫尽湿的不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拧拧裙角和头发,除了方渊几人,其他人都围着赵归心,心急如焚的带她回家去了。
李茸茸脱下外衫给不争披着,她真没有想到不争第一个跳井去救人,她忍不住夸赞道: “不争,你真是好样的。”面色苍白的不争脸上升起淡淡的红晕,像是江南初夏的粉白莲花。
“走吧,送你回去。”方渊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巴鲁的夜晚的风带着高原的凉意,看一眼冻得发抖的不争,他说道。
不争仍然站在原地,方渊疑惑的回头看着她。路有道左看右看,叹了一口气猜道:“她是觉得回去比较尴尬吧。”不争点点头,再说了,她本来就想跟着他们的,所以,她直勾勾的看着方渊。
在不争直白的眼神下,方渊缓过神来,他试探的问道:“你想跟着我们?”李茸茸等人心里纠正道,不是我们,是跟着你吧。
“不合适,”方渊没等李茸茸点头就拒绝了,他想了想:“可以给你重新找个地方。”
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即使冻得发抖,也执拗的站在那里。
“徐姑娘,我们所居住的环境比较危险,”李半岚站出来打着圆场,“方渊也是担心你。”
不争紧了紧身上的外衫,抿着嘴,看方渊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她低下头,终于踏出脚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跟上她的脚步向外走去,只有方渊微微皱起了眉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刚刚她站在那里倔强的看向自己的样子,让他有种错觉,三个月前,也有一个姑娘,如此倔强,让他感到棘手。
果然,不争出了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