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谢州屈膝对着侯夫人的位置跪下。
“她是儿子祖母,母亲可否允了她与儿子分府而住?”
侯夫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坐起身竟是拿了枕头摔在了谢州的身上,看的姜绾目瞪口呆。
“绾绾还在此处,你说这话还有良心没有!!”
“分府时你是如何同我与你父亲说的,你可还记着?!”
“你若觉得血肉亲情可抵一切,往后便也不必叫我娘。”
“你应知晓,绾绾本也不该是你的!”
侯夫人的一字一句犹如砸在了谢州心上,却也教姜绾都为之震惊住了。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砸的她晕头转向,尚且理不出头绪,就被谢州一把握住了手,险些没跟着一起跪下,勉强在他身侧站稳。
“绾绾是我妻。”
“儿子将她送回赵府便是。”
气得侯夫人又是一哽,特别想找鞭子抽他,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个玩意。
侯夫人嫌弃的看着他。
“还不赶紧走,去办你的事情去,少在这碍眼。”
谢州闻声起身,眼看着他要把姜绾也带走,侯夫人气急。
“把绾绾给我留下!不知道心疼人的糟心玩意。”
姜绾无辜眨着眼睛,顺应侯夫人的话,当即咳嗽了两声,似是要咳过去。
谢州给她倒了杯水润润喉,这才把人放开。
“我很快就回来。”
声音温润,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勾唇一笑。
“乖。”
看的姜绾心里一个激灵,很有理由的怀疑他是在无声的威胁她。
她默默的点点头,等谢州一走,一脸委屈的跑到侯夫人面前。
“母亲,你看见了,他欺负我!”
话音刚落,就见侯夫人看向她的身后,姜绾心里直觉不好,回头一看,果真是谢州又回来了,默默的调转过头去,连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了。
谢州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是温和的看向侯夫人。
“人,儿子先给您带来了。”
他错开身,露出了身后的公孙祁,随后抬头看了姜绾一眼,抬步离开。
姜绾只觉得那一眼极其危险,见识过侯夫人对谢州的厉害后,她很明智的选择了侯夫人,奈何侯夫人眼下无暇顾及她。
屋内三人互相看看,姜绾喝了口茶,只觉得天下之大无巧不成书。
“公……”姜绾顿了顿,当即改了称呼。再叫公先生不合适,一时也不想起别的,倒是想起了姜成。
“咳咳。”她轻咳一声。
“阿七倒也不必拘束,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就说。”
公孙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侯夫人,点点头,冷静开口。
“仅凭一个印记便能确定吗?”
他至今对此还是疑惑的。
茫茫人海,已是过了这么多年。
若说谢州为了姜绾而故意诬蔑谢媛不是侯夫人亲生,他倒觉得有几分可信,说他是侯夫人的儿子,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
这题姜绾知道,她来回答。
“祖上曾有扰乱嫡庶之分,故而嫡子出生后都会打上印记,以此分辨,不会出错。”姜绾说完,又加了一句。
“夫君说的。”
闻声,公孙祁松了口气。
“那搞错了。”
“嫡子理应谢世子,我不是。”
说着他便要站起身,侯夫人抬眸看他。
“你是,没错。”
这会儿姜绾也反应了过来,与公孙祁一同看向侯夫人。
“州哥儿非我亲生。”
一句话,姜绾和公孙祁皆是震惊。
许多没能解开的地方,因此而通顺了。
谢州不是侯夫人的亲子,老夫人却是他的亲祖母,所以,谢州是已故的二老爷夫妇的孩子,许是因为早逝,故而过继到了侯夫人的名下。
所以谢州是嫡子,公孙祁也是嫡子。
怕是公孙祁这个嫡子将来会危及谢州的地位,故而老夫人釜底抽薪,直接将男孩变成了女孩。
就是知道事实,老夫人才对谢媛不喜,对谢州疼爱有加,更看不上她这个镖局之女,怕她阻碍了谢州的前程。
当年参与其中的,还有族中人。
要不然公孙祁也不会有印记,所以谢州才说处置了族中的人。
而且以此算的话,当年爹救了的是侯爷,故而有了这门亲事,难怪刚刚侯夫人那么说。
她本不该嫁给谢州的。
若是打从一开始不嫁谢州,便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
姜绾回了神。
有些事打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便是前世公孙祁一开始就在侯府,她来上京也是要退亲的,看见了谢州当真会无动于衷吗?
侯夫人为公孙祁一一解了疑惑,事实也越发的清晰,饶是公孙祁再不相信,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就是侯夫人的亲子。
他们并非是故意抛弃他,只是阴差阳错之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起身,对着侯夫人弯腰躬身。
“如今事情既明,爹娘亦盼我许久,养恩重如山,不日我将启程离京。生恩难忘,自当挂怀于心,只得他日相报。”
闻声,侯夫人红了眼眶。
养了十六年的姑娘不是她亲生的,心思恶毒,她亲生的如今却也念着旁人的养恩要离去,叫她如何舍得。
“他们养育你十六年,也因此遭受了伤害。理应是我们前去向其赔罪,你再等些时日,我们陪你一块回去可好?”
侯夫人倒是想现在就跟他一块走,总归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她做的。
可是她放心不下州哥儿夫妇。
好不容易让州哥儿开了窍,知道媳妇是自己的了,她若不盯着些,属实怕他欺负了绾绾,到时候没地后悔。
姜绾回过神来,温和一笑。
“若是可以的话,阿七不若让公孙伯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