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偏,谢夫人怎的坐到这儿来了,长公主邀您去前头坐着。谢夫人,请。”
长公主的丫鬟开了口,周围的人岂敢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姜绾也拒绝不了,便随着那丫鬟坐到了长公主身边的位置。
长公主的这个位置极好,不仅离圣上那边近,便是下面的比试都能看的清楚。
姜绾一时没出声,不懂长公主叫她过来的意思,不过她还挺乐意的,至少此处清净。
长公主觑了她一眼,一边撑着头,一边吃着水果,突地来了兴趣,看向姜绾。
“你平日与谢州也是这么相处的?两个人都不爱说话,岂不是没什么乐趣。”
说完,长公主倒是想起来初见那日姜绾的自报家门,可谓是伶牙利嘴,冷哼了一声。
“别摆出这幅模样,我又没欺负你。要不是谢州,我才懒得管你。”
姜绾露出标准的笑容,平静开口。
“是,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被她的话一噎,水果都没兴趣吃了。
“你这样看着更像是被欺负了,没看见谢州都看过来了。你还不对他笑一个。”
姜绾:……
她也有点不想在长公主这边待了。
她顺着长公主的方向,果真看到谢州立在圣上下面,目光看过来,却也仅是一眼便又扫视其他地方去了。
“长公主说笑了。”
哪是在看她,分明就是在扫除危险,保护圣上呢。
长公主可不在意她说了什么,趁此机会,在她耳边小声耳语。
“我真没欺负你,你可别在他耳边乱吹什么枕边风,就他那阴沉沉的样,谁看了能高兴。从前那都是旁人胡乱说的,比他好看的是没有,但比他乖,比他会听话哄着我的,多的是,谁稀罕。”
姜绾沉默,努力的回想前世长公主的性子和眼前人对比。
至少春狩前还是正常的,不正常从哪开始?
是了,从那日谢州去见过长公主后,长公主就变得有点和谢州一样不正常了。
许是见她不说话,长公主便觉得无趣,再三叮嘱她之后,便又乐的去看比试了。
姜绾就坐在长公主身侧,有心观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便是长公主再怎么掩饰,那十次有九次都是扫过同一个方向的,那肯定是没错了。
然而,姜绾顺着看过去了之后,心底五味陈杂,算是有那么点明白,长公主为何转性了。
长公主所看的方向,正是简盛的方向。
是谢州对长公主说了关于简盛的什么?还是长公主自己看上了简盛?
姜绾肯定且确定,前世长公主和简盛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简盛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长公主面首颇多且看得出来三心二意,若简盛当真与长公主牵连上……
姜绾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这都是什么事啊。
然而,她不知她的这些眼神和情绪,一点不落的全都看进了谢州的眼睛里。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姜绾抬头看向谢州,却见圣上正与他说着什么,随后谢州转身离去,临走前看了她一眼。
猝不及防与他深沉的黑眸对上,姜绾心底一惊,随即眉头忍不住的皱起。
谢州这已经不是不高兴了,到底谁惹他了?
忽的,场下一阵暴动引得姜绾回了神。
便连一侧的长公主都忍不住的啧啧两声。
“下手这么狠,要往死里打啊,这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场下的两支队伍正在切磋比试,然而最终间的领头人却已是动起了真格。
姜绾看了一阵,才勉强看出来,那被打的是孙响,被罗仇抬起腿折了一下,那咔嚓声听得在场的人都心里咯噔一下。
有的姑娘受不住,却又碍于圣上在场,硬是把尖叫给收回去,捂住眼睛不敢看。
孙响的脸上还有些血迹,瞧着便可怖。
这一局,毫无疑问的是罗仇胜,孙响被人带了回去。
众人忍不住唏嘘,罗仇却轻飘飘的拱手对上圣上。
“比试应点到为止,草民用了三分力,察觉他受不住有心想收却收不回来,草民该死。”
哪像是在道歉,压根就是在说孙响太没用了。
但刚刚个人的比试,谁都看了,孙响也不差。
尽管如此,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圣上亦是如此。
罗仇出尽了风头,比试本该到此为止,但还有沈大公子的出场。
姜绾能坐到现在,全然是为了看沈大公子,嘴角也不由得扬起。
沈大公子沈卓在此刻起身。
“圣上,草民见过罗公子的风采也很是敬佩,便想切磋讨教一二。”
按理说,沈卓也可领队比试,但沈丞相一向认为不可风头太过,所以沈卓并未参加。
但春狩一事也不能让沈家全然落在后头,为他人做嫁衣,所以才有了沈卓这一出。
虽未参加,但若在最后赢得了胜利的那个人,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可谓是踩着旁人上去,罗仇又何尝听不出来,刚才轻飘的表情已然不见,却未敢说些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沈大人的搭声,便是不合规矩,圣上也只有应了。
一旁的长公主脸色不好看,轻啐了一声。
“老东西。”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绾此刻难得的,与长公主有了一样的想法。
比试不可避免,沈卓还贴心的给了罗仇一刻钟的休整时间,毕竟罗仇刚刚与孙响打过。
姜绾此刻也意识到了,罗仇有问题。
毕竟前世,沈卓是因为替圣上挡刀而获得圣上赞赏的,眼下与沈卓对上的是罗仇,那自然就是罗仇有问题了。
姜绾下意识的去搜寻谢州,却见圣上下首的地方还是空的,谢州仍是不在。
莫名的,她心里有点紧张。
明明之前也已经与谢州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