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眼瞅着谢州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了,如此这般,和离之事也不知要推脱到何时。
姜绾让人备了些酒。
如今已是六月天,已然要步入炎热的赤夏。
晚上,月朗星稀的时候坐在院中小酌两杯,那才叫一个舒爽。
“夫君平步青云,我替夫君高兴,敬夫君一杯。”
“平日里,夫君对我多有宽容,此事值得一敬。”
“……”
好说的话,姜绾都说完了,她晃了晃酒壶,已然是没了。
不由得有些懊恼的趴在桌子上,抬眸瞥了一眼对面面不改色的谢州。
“你怎么如此能喝呀?”
谢州喝的是烈酒醉花白,她喝的是果酒,一向自诩能喝的她,眼下却觉得有些醉人了,反观谢州,气定神闲的仿佛一口酒没喝。
她本想趁着谢州醉酒之际,按下手印,签了和离书,反正不管他同不同意,有他的字迹画押,府衙也是承认的。
谁知道谢州比她还能喝。
她已然是没辙了。
懊恼之际,姜绾却是忽的想起来,曾经谢州不过喝了两杯就烂醉如泥,还让她照顾了许久。
她顿时明白过来。
“好啊,你骗我!”
谢州起身将其打横抱起,声音低缓。
“娘子先见为主,自持己见,何来我骗,最多是顺应而为。”
姜绾仔细想了想,当时好像是她觉得他醉了,而他一字未言……她摇了摇头,险些被他带偏了。
分明就是他有意隐瞒,怎么能是她的错。
“就是个大骗子!”
姜绾轻声嘟囔,上下眼皮却是合在一起,越发的没了精神。
脸颊红润如胭脂,已然有了几分醉态。
谢州闻声垂眸,眼中笑意加深,将其放下时,轻声诱哄。
“娘子今晚想做些什么?”
“当然是把你灌醉了,你快点喝啊,快点喝。”
姜绾哼哼着,在被褥里拱来拱去,似是在找酒盏。
谢州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
“然后呢?”
“然后啊……不告诉你!”
姜绾嘿嘿一笑,仿佛胜利者一般唇角弯起,随即沉沉的睡去,任凭谢州再问什么都不答。
谢州也只得作罢。
她今晚一反常态的劝他酒,灌醉之意便很明显,他本想和之前一样装醉,她却谨慎的很,不上当,没法子谢州才反其道而行之,结果便是什么也没有。
日上三竿之时,姜绾才刚刚清醒,回想昨日情形,气得快炸了。
熬了那么晚,谢州没醉,她自个儿倒是醉了,关键是谢州还骗她!
她怒气冲冲的去找谢州,却在其平静的声音里卡壳了。
“娘子想要如何?”
“我当然想和……”姜绾猛地停住,差点一怒之下顺着谢州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又见他紧紧盯着看,急中生智的拐了弯。
“我当然想和夫君一块去慈若寺上香祈福了。愿菩萨保佑我们平平安安,达成所愿。夫君觉得如何?”
谢州抬眸看她,姜绾险些要遭不住的移开视线,便见他点了头。
“夫人想何时去,安排便是。”
姜绾本是因为一时说错话才想到了慈若寺,如今倒也是真的想去转一转,总归谢州现在也无事,便定在了明日。
熟料半夜的时候,谢六敲响了房门。
“世子爷,宫中来人请您进宫。”
声音虽小,姜绾却还是在谢州起来后醒了过来。
这已然是宫中第二次这么急促的请谢州进宫了。
对于谢州近来的处境,姜绾虽没太过注意,却也明白一二的。
伴君如伴虎,圣上病中情绪多变,谢州怕是要与之周旋一段时日了。
她起身给他披了披风。
“夫君路上小心,明日我先去慈若寺,定能给夫君带个好兆头回来。”
她轻声言语,眸间皆是笑意。
谢州回首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尽快回来。”
外头催的急,谢六已然是又敲了两遍门,谢州不做拖延,快速离去。
谢二还跟着姜成他们在安淮,谢州的身边没几个信得过的,饶是如此,也还是把谢六留下了。
谢州走后,姜绾一时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到后半夜才安睡。
等睡醒时,已然是过了去慈若寺的时辰,绿萝前来询问,姜绾想了想。
“备车吧。”
已经答应谢州了,便是走一遭也无妨。
但似乎是天意,注定姜绾这一趟去不了慈若寺。
马车刚刚备好,姜绾要出门,就见萧柔的马车过来了,萧柔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大嫂出来的正巧,我们当真心有灵犀。”
“你要是再迟来那么一会儿,我可就走了。怎么现在过来了?”姜绾笑着,也是好奇。
这几日上京里都忙得很,萧林的事情也不少,萧柔的婚事更要抓紧,也不知萧柔怎么就有闲空往她这里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大嫂闷得慌,就来找你一块出去玩玩,散散心,如今这天气只憋在府里可真真是浪费了,再过些时日,便是想出来都怕晒得慌。”
说完,萧柔看了一眼姜绾的马车。
“大嫂若有要事便还是去忙,我这游山玩水的不打紧,可别耽误了你的事。”
萧柔本就是一时兴起,也没下个帖子,也幸得在门前偶遇了,不然真是扑了空。
姜绾本就是无事要去慈若寺转转,既是萧柔相邀便也没有拒绝,连马车都没用,坐上萧柔的车便走了。
临走前倒是把顺意留下了,免得让谢州回来找不到人,白跑一趟慈若寺。
姜绾也有好几日没见萧柔了,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到了地方,等到了时候,姜绾才发现是郊外的马场,离慈若寺不远,倒不是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