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卿芸踩着点赶到了学校门口时,远远地便看到站在车外的小贾。
小贾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表,看上去像是有事的样子。
陈卿芸上车后,小贾暖心地递给她一袋早餐,让她吃饱了好干活。
陈卿芸接过早餐一口没吃,只浅浅地喝了口美式,结果没一会儿倒头睡着了。
一路上路途不算平坦,好几次剧烈的颠簸都没能影响到她的优质睡眠。
小贾扭头看到副驾驶位置上睡得美滋滋的陈卿芸,心里疑惑了。
嗯?喝的是咖啡啊!不是安眠药啊!
车子驶进宅子的时候张鹤翎正好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
小贾摇下车窗从张鹤翎手中接过文件,仔细地核对起了文件内容。
张鹤翎趴在车窗前弯着腰侧着头,懒洋洋地将墨色的眸子投向了副驾驶。
“怎么还不下车?”
小贾无语到:“看不见吗,睡着了!”
“...”
张鹤翎直起身子,转身走到副驾驶门外,一把将车门拉开。
靠着门的陈卿芸一时失去依靠向车外栽了出去。
睡梦中的陈卿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脖子上强烈的束缚感迫使她挣扎着睁开眼,结果看到张鹤翎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
她尴尬地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把自己调整回座位,可是张鹤翎都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戏般的看着她。
一旁的小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胳膊把她拉扯回了座椅。
陈卿芸回过头去,看着小贾没有要下车的打算,有些不解地问道:“咳咳...到了啊...”
张鹤翎撑着车门弯着腰,将头凑到陈卿芸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睡眼惺忪的面庞。“嗯哼?不然陈老师想去哪儿呢?”
陈卿芸很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眼神。
“下车吧。”张鹤翎替她松了安全带转身离开了车门。
一旁的小贾收起手里的文件扭头说道:“陈老师,我有事要出去,下午回来接你回学校。”
“那个,陈老师,你,保重!”
留下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后小贾开着车疾驰而去。
陈卿芸回味着刚刚那句嘱咐:保重!
保重?
回头看着张鹤翎清冷孤傲的背影,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快步跟了上去。
张鹤翎的腿太长了,他走一步她得走两步才勉强跟得上。
一路上张鹤翎走走停停,有时甚至站在湖边喂鱼等着身后的陈卿芸。
张鹤翎看着身后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陈卿芸,忍不住地调侃道:“你这身体素质,还玩滑板呢?”
陈卿芸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从张鹤翎的身旁走了过去。“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没比你小多少,明年就成年了!”被呛的张鹤翎和陈卿芸据理力争了起来。
陈卿芸毫不认账地说道:“那也还是个小孩儿。”
走到前面的陈卿芸不用追赶张鹤翎的速度了,倒是慢悠悠地欣赏起了眼前的园子。
上次来的时候光顾着感叹了,都没怎么好好的欣赏呢。
阳光透过树荫在地上洒了一片,树影一颤一颤地罩着两个人的身影。
张鹤翎跟在陈卿芸的身后,看着她满眼好奇,像只撒欢的兔子在园子里乱窜。
自己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掏出手机静悄悄地站在不远处拍了张照片。
走了好一会,陈卿芸在一个分岔口前停下了脚步。
“走哪边?”
她回头看着张鹤翎标志的面庞寻求着答案。
“去花房。”
她尴尬地耸了耸肩继续发问:“...所以走哪边?”
“你不是周天的时候刚来过吗?”张鹤翎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嗯...你家太大了,记不住。”
“你面前就两条路!”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女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方向感还是这么差,还是记不住他们家的路。
陈卿芸摊牌了:“两条路我也记不住。”
别说两条路了,一条路都能把她绕死。
“行吧。”张鹤翎竟一时无语,只得重新走到了陈卿芸的前面带路。
过了良久,陈卿芸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上课吗,怎么去花房啊?”
张鹤翎停下脚步,洁白修长的手指指向空中悬着的太阳。
“光线好,先去画画。”
听到这话陈卿芸不悦起来,瞪着面前高挺的背影道:“不上课,你让我这么早过来干嘛。”
闻言,面前的背影竟转了过来。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戏虐道:“陈老师忘了?我的花和花盆...”
“...”
陈卿芸再次来到花房时,还是被狠狠地震惊到了。
这哪是花房,简直是皇帝的御花园。
放眼过去琳琅满目的品种看得陈卿芸迷了眼。
各式各样的花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仙境。
只是...右侧花架下的一片狼藉给了她打当头一棒。
那一片狼藉是她来过这里的痕迹。
她看着地上四处散落的泥土,毫无章法地裹挟着含苞待放的花苞。当日羞耻的场景像录像带一样在脑海里投射出来。
她微微扶了扶额头,强装镇定地指着花架下面,“怎么不把这里打扫一下?”
在桌子边摆弄工具的张鹤翎不用回头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破碎的东西,使人印象深刻”,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面色如潮的陈卿芸“你说呢,陈老师?”
陈卿芸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就这么入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