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才能存活,八个可以维持正常运作,十二个能够让我们成长进步。
爱人的拥抱能让人更好的入眠,使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让大脑分泌快乐的多巴胺。
而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一台急需充电的机器人一样。
这就是异地恋的坏处。
我又开始刻薄起来了。
明明都是三个字,“我想你”和“我饿了”可是天差地别。
“風先生,該食飯了。”他的邻居林阿姨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
“等我会儿。”说完这话,他便用粤语和林阿姨聊了起来。“林阿姨,我喺和玉打電話呢,等會就嚟。”
“哎呦,又喺和小玉煲電話粥啊,關系真嘅系好啊。”那林阿姨听见他这样说笑道,先回了屋子。
风听见她这么讲,也不说什么就是笑。
“玉,你先返去食飯吧。我哋晚點喺打電話,好咩?”似乎是还没有把语言切回来,风便用那粤语直接这样同我说了。
“好嘅啊。”我和他那本家一般流利的粤语不一样,只会一点塑料的简单日常工地粤语,语调念出来惹人发笑。
但是大家都是方言,有一点确实不一样的——那就是我能听懂他说的什么,但是他肯定听不懂我说的方言。
吴楚之地方言那是十里不同音,有时某村到某村都会听不懂对方的方言,更别说风这个家离江南千里的外乡人了。
“风先生,今遭切刀样啊?”我转着伞的把手,将那雨珠从尼龙伞上甩了出去。
他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而恶劣的我就喜欢看他这副吃瘪的样子,他就这样愣在了听筒旁边,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刀?”他打着哈哈,也倒不是敷衍,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错了,我完全猜不出来这句话是在说什么。”
“今天吃什么?”我笑着给出了谜底,掏出家门的钥匙插进那锁孔,在那里面转了两圈,毫不意外的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今天吃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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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雨完全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那雨一直在下着,细细的雨丝从开着的窗飘了进来,一点点的打湿了我的地板,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吱呀作响。
雨又变大了。
我并不情愿地从床上起身,也不愿意去穿拖鞋,就裹着薄被走到了窗前,那楼下的常青树被雨打的簌簌作响。
我扶着窗沿将窗虚掩着,透过那薄薄的玻璃看向窗外。
这两天的雨估计是停不了了。
楼下不怎么平坦的水泥地上已经积起了几个水洼,那雨滴落在水洼里星星点点的,将路灯的影子给打散了。
那豆大的雨就这样打着叶子,幸好不是芭蕉,不然我今天注定是无眠的了。
我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将那窗户紧紧地合上,落上了锁,才慢悠悠地侧躺在床边。
房间里面昏暗,我只留下了一盏床前灯,灯的电线接触已经不灵敏了,闪啊闪的,就像蜡烛一样明明暗暗的,把暖黄色的光扩散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我侧着头看着那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也不干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似乎在等什么,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哧。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准备睡了。
或许是知道我要睡了,电话就像是要吵我一样,扯着嗓子在那边响着。
我抬眼看去,就看见那手机屏幕亮着,风的名字就在上面。
似乎是恶劣的心在作怪,我翻了个身就像是没有听见那吵闹的铃声一样继续闭上了眼。但是很显然,拿电话那头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的特性,那铃声过了好一会儿依旧在响着,似乎如果我不接就要打个不停的架势。
我又从床的另一边翻了回来,伸手去够那冰冷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我们两个都诡异的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不舒服还是生气了?”
他总是猜的那么准,让我好几次都以为他或许在我房子里装了监视器。
“我要睡了。”我钻进被窝,半张脸被埋在柔软的抱枕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明天可是休息日,你可没这么健康。”话筒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的声音,“是太累了?”
被他揭穿的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红耳朵,“没有,没有不舒服,就是一直下雨搞得我心情有点不好罢了。”
我用枕头将自己埋了起来,来逃避自己刚刚完全就像是怨妇一样的话。
看吧,他不说话了,都是你的错。
“对不起了,玉。”过了好一会儿,我倒是等来了他莫名其妙的道歉。
“你道什么歉?”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床头灯被我这一动作震得灯光摇摇晃晃。
“那你现在的嘴上不是能够挂油瓶了吗?”轻轻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搅得我刚刚所有想的都忘得精光。
“嘿!”我红了脸,感觉到浑身发烫,立马想要反驳他说的话。
那笑声却慢慢淡了下去。
他叫着我的名字。
“我想你。我很想你。”
我被他这一记直球打的猝不及防,什么扭曲的畏畏缩缩的想法都没了,我默不作声把脸埋得更深了。
“我们认识很久了,你的想法我都清楚,玉,”我将自己从那枕头里拯救了出来,“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过像这种小脾气也是感情生活里的一剂调味料。”
外面依旧在下着雨,呼呼的风把雨丝吹到了窗户玻璃上,然后一点一点积成了一个更大的雨点从上面滑了下来。
“我也想你。”我这样说着,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
“当秋天结束,我就会回来。”他的声音透过那话筒听上去有些不真切,但这个承诺已经够了。
“晚安。”我和他互道了晚安。
手机屏幕渐渐熄了下去,床头灯明明灭灭的,我伸手将它关掉,房间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