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村生产队
谢爱莲占了先机,把周老婆子按在地上摩擦。
本来周婆子比谢爱莲多一个儿媳,但陈招娣她妈,在陈招娣被‘送走’后,已经崛起了。
生不出儿子是事实,但以后想指望那些个侄子?是个笑话。
于是,她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死了没人摔盆嘛,那都是死了以后的事,别说摔盆,就是没人埋,反正她死了也就不知道了。
现在活着,怎么好过怎么过吧。
所以,陈招娣也算是适得其所了,牺牲她一个,拯救了一家。
但因为没有去帮周婆子打架,落下风的周婆子心里发恨,扑过去要打她男人,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拉扯推搡间,她男人打到了石海燕……
战事升级,两家妇女打架,直接变成两大家子打架。
陈长林不在村里,是王向东带人处理的,两家都有人见血了,得去卫生院。
周婆子的小儿子手骨折了,周婆子后脑勺磕破,血糊着头发,看起来挺吓人了。
谢爱莲他们这边,都挂了点小彩,王三兵鼻青脸肿,王方兵脑门破了,也流了不少血。
王向东正安排了牛车,准备送几个伤了的去乡卫生院,就见村里来了一群人。
来人都骑单车,阵仗有点吓人。
好在他眼尖,一眼看到大队长陈长林,还有两个他以前见过的乡里的干事。
不然可能要搞出领着村民围人的乌龙事了。
“老陈,这是……?”
然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昭昭和王保家分别从两个人的车后座跳下来。
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戏精.家一跳下来,就哭着跑过去,叫爷喊奶,然后爹妈、叔伯、婶娘都哭着喊一遍。
那叫一个凄惨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呃……夸张了。
王昭昭没眼看他,悄悄打量了一下现场。
“老王,这是乡里的同志、还有革 委的同志和公安的同志……”陈长林拉着王向东说道。
同时也给他打了个眼色,今天这事不好搞……
在遇到王昭昭,听她一脸无辜加可怜的说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事到底归谁管,又怕出什么岔子,找不到人,两人分头行动,王保家去了乡公社时,陈长林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信了你的邪!
但还是陪着她报了案,等到乡公社那边时,陈长林觉得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大,烤的人发晕,晒得人发寒。
乡长都被王保家嚎出来了。
然后,他发现乡长竟然是知道王昭昭的……不认识,但知道!
要不是得去县里开会,这会儿,乡长可能跟着一起来了。
“不就是打架吗?革、革 委的人,怎么也来了?”平民见官怕三分,周婆子一看有公安就吓得腿软,一听还有革 委的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跑。
可惜她之前借着头破了,想多讹钱,耍死赖活的一直装着要死了一样,让王向东不得不安排妇女主任扶着她,她跑不脱。
也不止她,现场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今天的事,由谣言引起的,这个谣言,不止周婆子一个人说,只不过周婆子说的最大声、最起劲。
“奶……”王昭昭跑到谢爱莲面前,有点不敢抬头看她。
“是你的主意?”谢爱莲明知故问。
“嗯。”王昭昭点头,突然委屈的撅了嘴,“这事可大可小,如果不一次治住了,以后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肯定时不时就得打一架。
“还能怎么样?你还真怕有人把你绑了烧死啊?”谢爱莲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王昭昭:“……!”
她都要把事搞这么大了,哪里是怕了的表现啊?
“奶,架已经打完了,等一下咱们就好好配合调查哈?”王昭昭小心翼翼地提醒谢爱莲。
谢爱莲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还要你说?”
“呵呵。”王昭昭连连点头,她知道的,她奶是很有自己一套智慧的人,提醒是多余的。
突然,周婆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唉呀,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啦,活到这个年纪了,在这世上受欺负呀……”
所有人:“……!”
陈长林沉了脸,想上前去,被乡里的干事拦了下来。
妇女主任见状,便也彻底放开周婆子,给她腾舞台,让她表演。
不过妇女主任误会乡干事的意思了,他并不想让看周婆子表演。
今天这事,并不是单纯的社员纠纷、打架。
是王昭昭这个被污蔑的苦主,举报周婆子散播封建迷信思想,造谣妖孽论。
建国后,都不能成精了,哪来的什么妖孽?这是破坏社会和谐啊。
这时,有人上前了。
干嚎的周婆子心里一喜,歪着脑袋嚷嚷,“领导,领导, 救命啊,你看看,我老婆子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啦,头都被打破了……”
她把糊满血的后脑勺亮出来,给那人看。
看起来……呕……
看什么哦,都糊成一块了。
血腥味和着油脂味,让人作呕。
“能好好说话吗?不然就换个能让你好好说话的地方。”革 委的人睥睨着她。
“噫!”周婆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喉咙里还发出一阵‘咕咕’的了怪声。
革 委的人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将手往身后一背,“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咕咚!
周婆子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围也有不少悄悄咽口水的,也有人想从人堆里挤出去,又怕反而被注意到。
刘山花也在人群里。
她心跳如雷,紧张的手发抖。
上一世,她活到死那天,不过是个无知村妇,只读了一年书,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