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提着一包花生前来探望陶醉,屋中二人隔桌相望,老色仙笑眯眯的问陶醉:“一茎红,老夫看你这几日神魂颠倒,不似从前,难道你真的爱上那姑娘啦?”
陶醉伏在桌边半睁眼皮,木然的回看老色仙,自笑道:“不可能,我怎么会看上她,想我堂堂采花门副门主,家财万贯,相貌出众,随便哪个大府千金都是配得上的,朗月算什么······”说罢,内心又莫名的自我戕责,不忍心贬损起朗月来,便突然住了口。
老色仙打开布袋,摊开花生,朝陶醉撇了撇嘴,道:“不爱?那怎么一个姑娘死了,你在这整天饮酒度日,浑浑噩噩,岂不让老夫小瞧了你。”
陶醉迷惘的看着老色仙,追问道:“想一下也算是爱吗?我想过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爱情,对我陶醉来讲,是世上最丢人的事,我凭什么爱上这样一个挑不出优点的女人。”说罢,陶醉干涩的挤出笑容。
老色仙在桌上抓了一把花生,捏碎了几个花生壳,将花生仁抛进口中,嘿嘿一笑,说道:“我老色仙乱花丛中行走,比你们都懂什么是假戏真做,什么是动心不动情,爱这种东西,给了就是给了,不是说收就能收的,女人比你还知道你对她们付出了多少情,否则为什么从前的女人不为你去死,偏偏这苗女甘愿了断,她傻吗?她比你可勇敢多了。”
陶醉惊恐的坐直身子,望着老色仙,辩驳道:“我不过是因为她为我而死,自责而已,当初我真以为她离开后,会选择回射月神教的坠月谷,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烈性的吊死在城墙上,我承认我悔恨,但我决不能承认我爱她这件事,前辈你可不要乱讲话,说出去我会被人笑话死。”
老色仙手剥花生壳,抬眼看了一下满脸衰相的陶醉,半笑道:“你要是想给爱情找一个理由,就犯了采花门的大忌了,对我们采花客来讲,无非就是举着爱情的旌旗,做的都是成全色心的假戏,不过,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老色仙将花生一粒一粒的放在嘴里,得意的咀嚼着。
陶醉皱紧眉头,怔怔的望着老色仙,回想起悬吊在城墙上朗月的那双眼睛,陶醉悲叹道:“无论怎么说,她的所有痛苦都是我带给她的,她一定是恨透了我!”
朗月的影子一旦放任浮现,便铺天盖地无法自拔,陶醉眼中的光暗淡下去,落目在桌案,埋头自省,压抑多日的思绪控制不住的涌现,这个姑娘真是没什么优点,偏生就是对自己死心塌地,她用情至深,陶醉内心怎能不知,她单纯的有些傻,但她一定不是真的发傻,她对她教中那些师姐妹精明的紧,以至于在教中并没有什么好人缘,又天性骄傲,不甘落人后,误了婚姻大事,她又是个主意极正的人,为了等待爱情,便坚持独身。
言念及此,陶醉不由的发笑,一滴水竟落在了自己手背上,陶醉不经意的在脸上一擦,才发现那滴水原来是自己的泪,陶醉很讶然,猛地站了起来,使劲的擦了擦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手心的泪,叹道:“我陶醉这一辈子没为任何一个女人落过泪,上一次哭还是打娘胎里出来,荒唐半生,玩弄女人的感情,被世人唾弃,被正派讥讽,也全不在乎,自在行乐,向来是我陶醉的行事作风,像朗月这样的女人,普通的遍地都是,我玩过太多了,虽然为我而死还是头一遭,她到底哪里特别,值得我为她落一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