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朝堂之内雅雀无声。
这一次可不是受谁逼迫,而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奇。
在这威重的朝堂之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说话?
“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啊,就是不一样。”
“那是,你看他这话虽然混账,细细一想,居然还真有几分道理。”
大臣们低声议论,一时,却也完全挑不出楚云的错处,甚至有些人还觉得有些痛快好笑。
武将之中,有人笑道:“小侯爷,你这一问,让丞相大人可怎么回答啊?大人他可向来文雅。”
龙椅之上,厚重的白玉冕旒之下,姜筠月的嘴角也不由勾了勾,眼中闪过一丝强忍着的笑意。
这个混账,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绝了!
还关你屁事?他怎么想的,这话也敢和老文匠的丞相说?
真是……有点可爱。
忽然,姜筠月脸上的神色顿了顿,若是没有厚重的冕旒挡着,只怕众臣就可以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样子了。
“我是怎么回事?居然觉得楚云那混账有点可爱?”姜筠月暗自咬了咬牙,忙在心中嘀咕着给自己警醒,“不行,朕可千万不能对这混账有好感,这就知道男欢女爱的狗东西,也配?”
“嗯?但是……”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一个既懂男欢女爱、又聪明、又有趣,长得还有几分好看的男子,岂不是,一个良选?
“混账!”
忽然,姜筠月冰冷地一拍龙椅,沉沉盯住了楚云,“朝堂之上,岂容你出言不雅?”
一声怒斥,也算是给她自己一个警醒,姜筠月立刻把那面首的念头压了下去。
楚云早就料到了昏君会这么说,毕竟这狗皇帝向来不干人事。
因而只是混不吝地微微一笑,从容道:“陛下,臣的话不好听,可所言之事却是不假啊。”
“臣可是陛下您亲下圣旨定下的钦差,办的是陛下您亲自吩咐的事,臣自然该向陛下一个人述职啊,和丞相有什么关系?”
“丞相这般劈头盖脸的,越俎代庖,难不成,是有一些再上一步的心思?”
“你!你胡说什么?”
没等姜筠月开口,王石安便忙怒道:“晋阳侯,你休得污蔑本官!”
说着,他诚恳地向龙椅上拱了拱手,“本官一心为了大梁、为了陛下,你这是口出狂言,陷害忠良!”
楚云悠然一笑,有些无辜地道:“丞相大人,小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啊?”
“难不成,还真被我一语中的,说着了?”
“你这可就有点着急遮掩的意味了!”
“你、你……”王石安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可是他堂堂一朝宰辅,又实在不能和一个纨绔子弟当朝吵架。
一拂袍袖,王石安怒哼一声,“竖子不可理喻。”
看到王石安这一副吃瘪的意味,楚云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老匹夫,让你打扰小爷睡觉,小爷气不死你!
王石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这才说道:“陛下,您也看到了,这便是晋阳侯一贯所用指鹿为马、诬陷忠良之法!”
“可怜赵云端一心为朝廷效力,救济灾民,如今却要被这般陷害!”
姜筠月沉吟了片刻,说实话,王石安这么咄咄逼人,让她的心里也很不满。
想要震慑一下这个老匹夫,便更加地端了几分沉稳威严,索性静默不语。
王石安未见有退意,转而问楚云,“楚侯爷,如此陷害忠良,你还有良心吗?”
“午夜梦回就不会觉得心痛吗?”
楚云一挑眉,老东西,居然打感情牌?
“我又没有良心,为什么会痛?”楚云悠然反问。
王石安顿时一怔,一双张历经官场沉浮的面庞,第一次有被问住的神色。
甚至于,连看着楚云的那一双眼睛,都眨了眨,喉咙吞咽了几下。
大殿之上的群臣们,也没有不被惊住的,全都看着楚云,一时眼中甚至都有些敬佩。
楚云清了清嗓子,直言道:“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有几句话想问丞相。”
“如果赵云端真的想要谋逆,那么丞相你此时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可就是同党啊!”
“现在看来,丞相你是做好了承认与其是谋逆同党的准备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更是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云是真勇啊,居然敢如此和丞相叫板?
王石安沉了脸色,“楚云,你不要血口喷人,赵云端绝不可能谋逆!”
“哦,是么”楚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大早晨和你们说这些事,真是烦啊。”
“不过没办法,为了能早点睡觉,也只能快点让你死心了!”
拍了拍手,楚云悠然地叫了一声,“小芙蓉!”
“带上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