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王石安大发雷霆,将书房里能砸的全都抡起来砸地上。
这一番举动把王咏弄懵了。
他爹这是又在朝堂上受到了什么刺激?
随着地上的碎片越来越多,连人都快没了下脚的地方,王咏陷入了沉思:这么说,看来要反过来收拾楚云的事泡汤了,难道李勤章这个棋子也没戏了?
因今天睡了一个懒觉,什么事都抛在了脑后,王咏是真没想到他爹回来能变成这副模样。
说实话,他现在感到相当头疼。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爹恼羞成怒到这种地步。
再看了一眼四处找东西砸的王石安,他禁不住很恼火:都怪楚云那个纨绔,闹得他们家反倒不安生了。
王咏示意管家找个下人收拾,赶紧退后两步询问:“爹,不如杀了楚云?”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你说的对,我必须要那个小兔崽子去死。”王石安气得还想抡起东西砸,不过想了想,还是坐回了板凳上。
“爹,到底怎么了?”
“今天上朝,本以为李勤章要利用那个老婆子整一顿楚云,昨天那案子你知道吧?”
王咏猛然点了点头,满大街沸沸扬扬的镇国军强抢良家妇女案。
想到对手从楚云到了镇国军,关乎到丞相府以往之前的旧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王石安紧紧攥着拳头:“我没想到,楚云那边竟然有了李勤章和封州通判相通的私信,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王咏仰着脑袋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爹刚才愤怒,这都是李勤章自己作的,非要联系那个通判制造点事情出来不说,还把人半道给杀了,这不是无事生非嘛。”
本来就是如此,平常他爹还说他脑子不灵光,可是再笨也知道既然身处漩涡,就不要没事找事。
连他这么笨的人都知道,不代表聪明人就不会犯傻,要知道李勤章可是当年他爹作为崇拜对象让他跟着学习的人物。
纵然当时有多看好,谁也不会天真到帮李勤章这个糊涂蛋,更不会选择拉他一把。
当初,金石案就让李勤章插手一下,结果这人疯到整成血雨腥风的大案。
听到自家儿子的抱怨,王石安满是欣慰。
还好,总算是人没有傻到那份上。
哪怕近来他对儿子的态度好了那么一丢丢,他始终觉得自家儿子脑子里就是缺根弦,那些个见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太多,令人极度反感。
他刚才就那么一点,想不到还真让王咏看出点真相。
“现在爹也想让楚云死,可是不行啊,万一动手就会把火烧到我们自己身上。咏儿,不是不报这仇,是时机未到啊。”
王咏内心觉得爹今天有父亲的风范,竟然会给他解释。
当下眼泪差点掉下来:“爹,您太辛苦了,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真是可恶,正经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都出不了头,事事都指望爹。”
梁国这些朝臣们有一多半是真让丞相看不上,也不知是真的每天就跟墙头草一样随风摆动让丞相讨厌,还是装聋作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你想咋就咋的办事态度让丞相心烦。
骂完那些当官的,王咏觉得自家爹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果然,人在经历一些伤及自己的事后,总是心情平静不下来,影响到面相和状态。
王咏自小就看着百面的丞相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像安慰爹的方式只有杀死楚云才行。
不管楚云现在如何做什么,王咏心里首当其冲记恨楚云抢了他文冠王,然后就是插手灾民一事,最后就是卖盐惹了五大世家,让他丢人丢到了裴家。
他不是看不出来,裴家就因为帮忙出了岔子跟他也发生了些许不好的影响。
王石安想了想,总算是长长得出了一口气:“李勤章肯定是不能留了,但是要做出他负罪自尽的假象,你去办这个事吧。”
王咏沉默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匆忙离开。
这下反倒是让王石安纳闷。
自家儿子这是怎么了?
......
感到有些挫败感的楚云专门路过一趟镇国将军府,看着略有些破旧的门口上匾额,怔怔地看了好久。
这让暗卫和些许路人都很好奇,有那么一阵子还有几人在旁围观。
楚云感慨了一阵后,回到了王府。
本想着去后院,后来在府中拐了个弯,径直去了白俊卿所在的客房。
府中正要去通禀夫人的下人也就索性作罢。
看来少爷要和公子有事相商。
楚云到了白俊卿那里时,白俊卿正在誊抄一本书。
“白兄,又在写什么字?”楚云想到在竹林时,那间屋子清一色的挂着几幅字。
白俊卿显然已经预料到一些,用笔点了点座位:“早上我跟忠伯聊了聊,知道你会过来。这次应该即使不是大胜,也是小赢,看来李勤章是跑不掉了,就是不知道还能拿下哪些人?”
也就是大理寺的那些人......
其实就是楚云不说,白俊卿大概也能想到,楚云叹了口气:“看来狗皇帝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是因为她知道办不到——”
白俊卿倒没觉得可惜,只不过是安慰楚云。
楚云一脸无奈:“只要当事人不承认,根本无法撼动王石安的根基。”
白俊卿将毛笔搁在了笔架上,轻轻将娩起的衣袖放下,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忘记我们前几日谈过的事情了?”
“他的背后还有人!”楚云猛然想起来。
白俊卿嗯了一声:“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和其他人多谈谈,看如何布一个局,把背后之人给勾出来。”
不想卖关子,索性也就直说了,再这么耽搁下去,说不定会迟了一步。
他们行事就是太过于被动。
“白兄说的有道理,这些想法不妨等我岳父回来再细说,今天在金銮殿陛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