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是把楚云搞郁闷坏了，他出来前还信誓旦旦有得到消息的预感，岂知是白跑了一趟。
回去后，楚云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到了晚上又准备出门。
苏玲珑忍不住问道：“相公，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吗？”
楚云叹了口气，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在对方大笑声中无奈道：“我也不想夜夜出去。”
见楚云再度出了门，苏玲珑特别无语：真是闲的没事，明明暗卫就可以打听，偏要自己大晚上出去活受罪。
不过转念想到苏老爷跟她说的话，苏玲珑也只得按捺下去好奇心，她爹下午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爷们要做点正经事，娘们家的少掺和。”
还是由前一夜那名暗卫带着，两人藏在了耳房后面。
就在一个月前死去嫡子，现在让王安石把死人拎出来说嘴，给了当父母的谁都不乐意。
楚云判断，夫妻两个肯定要在家商量一番。
结果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弯月挂空时，男主人晃晃悠悠带着酒气回来了，惊动了不少人，最后他被下人扶到了正房。
下人们在男主人一声声喝骂中都离去，两口子这才不高不低的说了起来。
“是不是丞相不想让我儿子安宁？非要再次开棺验尸？”
“嗝！你一个妇道人家胡说什么，丞相大人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明明是那个贱蹄子生下的畜生害我儿子，你不找他的麻烦反而不让我儿子安息，是何道理？”齐夫人声音一下变得高昂。
正房内火烛下的影子能能看出来，一道高大身影抬手砸掉手中的碗：“都说过了，说过了，这次我会升官。丞相会举荐我成为侍郎，有了这次将来出将入阁不在话下，你怎么就不明白，另一个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齐夫人尖叫了一嗓子，上去对着高大身影扭打：“混蛋！你陪我儿子！是你生的畜生害死了他！”
“滚，不想住了给我滚！”
寂静的月夜下，两人撕打喊叫的声音惊动了下人，连住在他们不远处的二儿子也披着衣服来到了后院。
房门大开，二儿子冲了进去：“爹，爹，您别和母亲吵。”
还没等他转头去劝，齐夫人上去就是啪啪地扇起了耳光：“我让你这个小畜生害我儿子！你个小畜生——”
又是那个高大身影将两人拉开：“老二，你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磨蹭！快去！”
“可是，您能不能别和母亲吵！”二儿子站在门口，半张脸红肿一片，就连衣襟也被撕烂。
齐大人一把甩开齐夫人来到门口，扫了一眼院中的下人们：“都把嘴给我闭牢了，但凡有一个字传出去，立刻发卖，听懂了没有？”
“是，老爷。”
接着半推半哄的对着二儿子：“快回去休息，听爹的，快去吧。”
因为品佚关系，他这个六品小官连叫府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二进的小院子也容纳不了多少人。
二儿子和妾住在前院，一般也不会到后院来。
几名看起来像是门房，丫鬟和护院的人齐齐行礼后就散了去。
“滚，给老娘滚！”
齐夫人指着二儿子破口大骂，“别让老娘见到你个丧门星！”
二儿子无奈弯着腰给两人行了礼，转身回了房。
“别闹了，回去。”齐大人严厉地呵斥了女人一声，把人喊进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多时，正房的灯就熄灭了。
耳房后面，楚云靠着墙将刚才的话又回想了一遍，心中疑惑不已。
看起来并不像是庶子害嫡子的戏码，如果要是那样的话，齐大人绝对不会和颜悦色去跟小儿子说话。
怕是这个齐大人知道一些......
能混到这个职位的人并不简单，有些事情可能他们早就明白，只不过外人看不透而已。
从一家三口的回答中他不难分辨出来......
楚云知道他们夫妇二人肯定有些话没说完，于是跟暗卫打了个手势，在他的帮忙下，楚云借着夜色来到了窗下。
这时，两人的对话骤然再起。
“不是铭儿的错，我都跟你说很多次了，咱们的儿子遭了算计，这个仇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姓齐的，我不管你们要对付什么王爷什么将军的，别拿我儿子当筏子，行吗？”
齐大人显然在刻意压抑着怒火，“我在这个位置是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丞相跟我说把我要捧上去，不过就是借借我死了的儿子。结果呢，你偏要整天闹个没完没了......都说他吃了那个药自己......而且现在又不用我出面......”
“我就是想不通，咱儿子死了没人去管，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现在想要拿我儿子出来，行啊，去验尸啊，然后呢？凶手到底是谁也不给我个说法，你说我能甘心吗？”
听到自己夫人气不过，又是哭得抽搐个不停，齐大人叹气道：“咱儿子......有人会给咱们一个交代，不过你在忍忍。你当我就无动于衷，那可是我儿子，从小陪着他读书写字长大的亲儿子——”
齐夫人没有在顶撞，依然在捂住嘴轻声哭泣。
齐大人深深叹了口气：“民不举，官不究，说白了这事就是怪他自个儿。好了，快睡吧，等过段时间把丞相这事办成了，丞相那边会给说法的。”
接下来，淅淅索索的脱衣声之后再无其他。
弯月又偏了几分，楚云打了个手势，暗卫带着他翻墙而出。
黑暗中极难分辨回去的路，楚云由暗卫带着七拐八拐终于回到了王府。
寝房里的火烛还亮着，听到院中动静，苏玲珑一下就拉开了门。
“相公，这么晚——”
见楚云拧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苏玲珑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有时候楚云想得多了就呆呆愣愣的，叫好几声才能听到。
“娘子，听到我想要的事情了。”楚云扔下这一句抬脚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