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一直在想怎么通过高家打探到消息。
“东方兄，这边，那有个窟窿漏雨......”一路上，高文带着路，热情的不得了，若不是楚云面色如常看见有些冷，他说不定要跟楚云拜把子。
楚云敢说，两人从见面起，这个高文就和他看对了眼，就是那种看起来很面善的两人。
高老爷头戴毡帽坐在首位，见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单子笑道：“来了？快请坐，都是生意人，老朽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楚云抱拳：“见过高老太爷，此行甚急，倒是惹了老太爷和高兄的麻烦。”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比我们会说话。”
高老爷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单子继续看了看，还不忘让楚云先坐。
那是之前楚云给出的药材采购清单。
这趟出来本就是打着给皇帝找仙石等物，而到了此地才听说有个高门大户的药商高家。于是便装起了东方家收药材的一个族人。能被东方家看中并且是家族中人过来收购，高家无比重视......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这名号使出来在小县城里确实管用。
楚云笑了笑：“老太爷，您看这批药材备齐得需要多长时间？”
谈起正事，高老爷收敛起了笑容，摸着胡子：“老朽估摸了一下，差不多得半个月左右。”
又嘶了一声，“快的话也得十天。”
有些是常见的库里都有，可是有些过于稀罕，并不常见。
少不得派人去寻找一番。
楚云点头应是。
高老爷手一招，进来一个下人，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清秀的丫鬟：“东方小兄弟来一趟多有不便，怎么都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这个丫鬟路子门清，由她陪着你也方便些。她老子娘都在家里做事，是个干净的.....”
“爹，东方兄弟——”
“你闭嘴。”
高老爷眼珠子一瞪，打断了高文的话，意味深长道：“东方小兄弟常在外跑，着实辛苦了些。”
大家族出来的跑家中庶务的，走哪留情到哪。何况，见着楚云这般年轻就拿出这么大的一个收购量，高老爷哪还顾得了那么许多，先把人笼络住再说。
高文差点被老爹的一番操作呕死了。
客栈里还有一位看见就是女的。
这些高门大族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携美同行，贸然给人塞个不省心的，这万一让佳人生气，恶了关系，以后他们高家真是别想做东方家的生意。
楚云苦笑，摆了摆手：“老太爷厚赏本应收下，奈何家里有人陪伴。老太爷的意思，东方云懂，只不过家宅不宁实不敢再带回去，不然晚上连床都上不去了。”
看见了吧，听见了吧？
高文回瞪了自己老爹一眼。
楚云都能感觉到这对父子的眉眼官司。
高老爷见大儿子一脸怒容，眼神都飞过来几次，当下就明白了，哈哈笑起来掩饰：“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只是记得有什么缺的，就一定要说出来，跟文儿说行，跟老朽说也行。在丰县这地儿，我们高家还是有点能说上话的。”
这一番话，才算是把丰县土豪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来条龙也得趴着。
高老爷见过楚云，就让高文带着去书房坐一坐，见见其他人说说话什么的。
见两人应下，高老爷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向厅后走去。
楚云瞅见老太爷腿脚不是一般地利索。
“老太爷有急事？”楚云问向高文。
高文邪魅一笑：“可不，前段时间新纳了个小妾，姿色上等。”
楚云愣了愣，脑海中竟然莫名有了画面。
老夫少妾在京城也有不少，上了六十岁纳个十来岁小姑娘的比比皆是。梁国奢靡之风较盛，就连当官的都不少纳小妾的。简单来说，有钱有势有权三个至少占其一。
高文压低声音，还看了看周围，见没人跟着：“其实我爹的身子早就不行了，但就是好这一口，那个小妾也是个有本事的，常的昆曲特好听。这个女的据说还是我二弟从京城楼里赎回来的，没接过客......
嗳，是叫什么楼来着？好像是......”
“是不是东大街上的怡红楼？”楚云脱口而出，表情似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
高文瞬间惊呼，好奇问道，“是不是楚兄弟以前也去那地方玩过。”
楚云笑了笑，没回应。
高文两眼放光，用胳膊碰了碰楚云：“楚兄弟，咱也不见外，你有没有认识好的，要是价钱好的帮哥哥赎出来一两个。不瞒兄弟，我这几年都去不了京城。”
“别想那些好事，怡红楼用药害人，早就都被抓了。”楚云觉得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官府真是闲的，正经的他们不管。”
高文忿忿不平，“高家庄那里还有个老不死，恶事做了一大堆，结果愣是活好好的。孙子孙女一大堆，颐养天年，真是祸害活千年，这话一点也不假。”
说到这里，高文气得拍了下手：“你是没见过，耄耋之年，养了十多个小妾，也不怕死在床上。”
没想到......
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云目瞪口呆，不过惊讶宋家庄的消息，而是震惊宋敦甫的小妾数量。
当然，他现在也是猜测。
看来还是这些高门大户知道的多。
“楚兄弟，你给咱讲讲京城呗。”
高文很健谈，担心冷了场，又换了个话题，“我们高家跟京城那些世家打不上交道，生意稳不下来。老爷子就想搭上这线，不过你们东方家很厉害，据说把王家那些产业全收了。”
“是，收了一些。”
“那可是了不起，不像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连个消息都没有。”
“意思京城来的消息很慢？”
“慢的要死，老二也是一年到头偶尔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