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面无表情:“想不到区区一个小县会有这么火爆。”
跟他来的下人正是楚亮,听了这话,心知少爷可能不太高兴,在后面没有吭声。
楚云没听到附和,又道:“都干了这个,谁还有心思做正事,京城的赌坊都没这么火吧?”
楚亮一愣。
别看他们是下人,可是还真知道。
京城那边——
小县城都没法比,一看少爷就是从来不去的。
这家赌坊里热热闹闹,哟五喝六的人不在少数,随处可见蹦到桌子上高声嚎叫的,赌徒红了眼的喊叫此起彼伏。
楚亮一拉楚云袖子:“少爷,就这么大点地,咱们该找人了。”
楚云刚才带着头领了一路,就是捡哪人多然后凑过去,看看人们聚集起来玩的项目,差不多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能钻出来的不是赢了钱偷偷跑掉,就是输得裤衩都没了哭丧个脸。
楚云扫了一眼,不愧是丰县最大的赌坊,里面这些赌徒的穿着都讲究了一些,即使粗布的也是干干净净。
既然是来打探宋家的人,就得稍稍放点血。
赌场里巡视的荷官见到楚云,不禁眼前一亮,过来热情地引着二人来到一个桌旁:“看客人面生,可是头一回来?这里可是咱们丰县最大的了,别家都不如这里面全,看客人您是想玩多大的......
咱这里都是讲究人,没那么规矩,您放心。”
这个桌新开,就零零散散两三个人赌,也是猜大小。
楚云笑道:“亮子,你上,玩玩去。”
荷官:“那您来。”
说罢,就开始站那遥开了筛子。
被赶鸭子上架的楚亮迟疑道:“少爷?”
“嗯?”
“小的不太会......”
“没事,就是瞎玩。”
他们来这里不能让人看出来别扭,当然得花点钱,不然连个消息也探不出来。
楚云倒是不在乎,任谁乐意凭白在这上面输钱。
不过,以后有空的时候非把这种场子给荡平了不可。
楚亮每日跟着他东奔西跑,光攒了月银也不少,可是让他出银就跟要命一样,跟忠伯学得贼抠。
楚云见连输两把后,待荷官再次摇起筛子,指着楚亮道:“我家这个是不是手气太差,不然都输两回了,少爷可没那么多钱给他糟蹋。”
荷官笑道:“客人您呀,还是心急了不是。每天这赌坊进进出出得多少人,是吧,要是一上来赢大家都玩这个了。猜大小就是看你有没有这命,想要几倍随你,要么兜上银子走,要么留下银子,是不是这个理?”
见这个桌也开始聚起来人,荷官再度提醒:“下多下少您随意,就是图一个乐子。”
楚云点了点头:“你这小厮倒是说的有些道理。”
荷官嘿了一声:“你光是瞧见好的了,这还有不好的,看见哪没有?宋大牛家的那个汉子,时不时就来输点,要不心里就不舒坦。”
“你是不是说宋家庄的那个?”
荷官手上不停,点了点头:“就是他家,很有钱。”
楚云笑着又问道:“那他们家和高家比谁家有钱,听说还是高家多。”
荷官最擅长和人聊谁有钱谁爱玩的事,说起这个两眼发亮:“那您可说对了,高家就是咱丰县人,而那个宋家,是个后来的。”
楚云和楚亮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其实啊......说起来宋家就是老见他们出来玩玩转转......买了那么多地,还把宋家庄给包圆成他们家的了,这姓宋的还真能把人给聚到一块。”
楚云听得仔细,看来被贬官的时候宋敦甫没有少捞,这些家底足够他和子孙祸祸好些年了。
“高家还纳了个小妾,听说是京里来的。”
楚云仿佛没脑子一样脱口而出,“那小娘子生的可真是勾人......”
不少人瞥了楚云一眼,看不出来这人不光好赌还好色,人心叵测。
这个事在丰县屁大点个地方真不算个啥事,纳小妾的人多了,高老爷有钱你管人家从哪里纳的妾,还是安心先把你输掉的钱赢回来再说吧。
临近傍晚,赌坊搬出来一个大面的鼓,咚咚咚敲了起来,再有就是一个小厮拿着纸条匆匆跑到正中央,高声喊了几嗓子。
差不多瞬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住了小厮,都探着脑袋去看。
不到片刻,人们爆发出不满的吼声。
“东方云?是个什么玩意?”
“叫东方云的谁?”
“外乡人,妈的,跑到丰县赢我们的银子来了。”
“让他吐出来,是谁,来,给老子站出来,有胆子你就出来,他奶奶的。”
“赌坊不会让他们走的,咱们这里多会有过规矩,赢了几千两就别想走,咱们不知道可是赌坊知道。”
背过这些声音,刚才伺候楚云他们的荷官黑着脸将手里银票递过去:“客人,要知道你们是高家的客人,咱也不能一直耍啊,您说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您这么一趟让我们白干几个月。”
楚云笑而不语,接过来银票塞到怀里转身悄悄离开。
“这下宋家的人都知道在哪了吧?”楚云问道。
刚才一通打岔聊天让楚云知道了宋家到这里的详细,甚至于宋敦甫家里有几口人都一清二楚。
这赌坊也够意思,简直就是送上门的买卖。
听这些人的话没点关系赢了钱还走不了,幸亏楚云有意无意透露出跟高家有合作,赌坊不得不吃了这个暗亏,给高老爷身上狠狠记了一笔。
楚云咧嘴一笑,看向楚亮:“这下有钱可以买点东西了。”
楚亮手里紧紧攥着这几千两银票,身体都是软的:“少爷,我还是把钱给郭将军吧,小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楚云摇了摇头,边走边笑。
得到消息的高文赶过来,正好路遇楚云,却见一身青色衣袍风流倜傥,面若冠玉,正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