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最近在准备为艾尔海森庆祝他从教令院毕业的家庭宴会。
不过稍微显得有点可惜的是,这次宴会兄妹两个都没有能够邀请来一起庆祝的对象。(倒不如说是以这两人的人际网络来看,没有人能来他们的家庭宴会是正常的。要有人来了才是特殊情况呢。)
虽然只有两个人,不过难得有名头准备宴会,莉娅还是很早就开始筹备了。菜品的选择上,两个人都会亲自准备一道拿手菜肴,然后再从餐馆订餐。区别于以往周末准备的丰盛晚餐,这次莉娅还准备的一点度数不高的酒水(自酿版)。虽然两个人都已经成年,而且莉娅酒量颇佳,不过饮酒这种东西,还是适度为好。
莉娅对于这个家庭宴会相当认真重视,甚至还自己设计了一些家具装饰。不过艾尔海森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准备了什么装饰,顶多能看到莉娅在研究插花,问了他不下于十种类型的花卉组合。
艾·实用主义者·不太考虑美学价值·尔海森:“……如果你实在无法做出选择的话,可以全部都摆上。”
反正家里不差这点钱。
身为教令院优秀学生的艾尔海森享有颇丰的奖学金,而莉娅有时会去酒馆驻唱,凭借她的歌喉,几个小时能赚取的摩拉数就不下寻常学者一个月的工资。更别说她自己的艺术作品送往国外能收获的金额了。
“唔,放置太多鲜花的话更换花朵有点麻烦呢。虽然确实很想全部都展示出来啦。就选这个好了,和艾尔海森哥哥的配色很接近呢。”
“再加一束。”艾尔海森选择了有着须弥蔷薇的那个组合:“既然是家庭宴会,也该有你才是。”
少女沉吟片刻:“好哦,虽然我想说,家里那么多配饰都是我购置的,这个家里属于我的色彩明明是最重的才是。不过被哥哥你记在心上的感觉真的非常不错呢!”
现在家装的风格其实和祖母去世那年没有非常大的变动,只是因为艾尔海森入学教令院后新增加了几个书架和一些实验器材。不过相比主要添置实用类家具的艾尔海森,莉娅自己并没有购买什么大型家具,只是简单装饰了一下家里,还添了一幅巨大的挂画:画上是她记忆里的祖母和成年的她与艾尔海森。
不过也因为莉娅在,家里相比「工作研学场所」更像是「休息与温暖的居室」。
虽然艾尔海森越长大越懒于社交,并且早就因为明白自己是个与常人不同的天才而被同学们划入「不合群」范畴内,但相比莉娅,他出门的频率还是很频繁的。(上学啊查资料啊什么的)
艾尔海森得承认,他可以很清楚的猜到或者明白大多数人的想法,莉娅却不属于容易被猜中想法的大多数人。
尽管他了解她,却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
莉娅随着年纪长大,显示出的美丽与疏离感越来越强。在目前艾尔海森见过的人里,莉娅的外表无疑是最出色的,(为了确认到底是因为他见过的美人太少了还是因为莉娅本就出色,他还特意在虚空搜索了一下)。虽然艾尔海森从来没有和莉娅说过,但他自从入学了教令院之后,一直没有放弃也没有忘记查询莉娅当年被抛弃的真相。
他想,只有莉娅完全了解了那些过去之后,她才能真的快乐吧。
艾尔海森从未遗忘祖母的教导,也如祖母一样希望他唯一的亲人莉娅能够得到【一个好的未来】。
虽然莉娅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一个美丽活泼的妹妹,但看她现在还是不喜欢出门也没什么知心朋友就知道她真正的情绪状况如何了。
莉娅越来越依赖他了。而她愈靠近他,就愈发显得与现世疏离。
艾尔海森发觉他与莉娅的关系越来越不像是常世的亲缘关系。她对他的依赖与信任与其说是妹妹相信哥哥,更像是记载里仙灵选择引导与陪伴的人类,是她选定了他作为她的维系与牵绊,所以她会向他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拒绝去接触与了解其他人。
可是艾尔海森看得很清楚:他总有一天会与莉娅走向分别。
他不希望莉娅未来的道路的选择评定是他。
或者说,他目前选定的道路上,暂时无法容纳其他人。即使是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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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教令院优秀学子担心着的本人倒没什么特别感受。她一向懒于思考未来的走向,正是因为她信任着艾尔海森,在目前这种平稳的生活里,她暂时将规划这类事情完全交给了自己的哥哥。
艾尔海森的毕业事宜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他成为了教令院的优秀毕业生,关于毕业之后的去向他也已经决定:是教令院新设立的一个职位,书记官。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事实上既不跟随所有重大会议,也不参与核心事务决策,只负责归档备份重要资料,没事根本不需要出面。不过书记官可以接触到教令院几乎全部的图书。
这个职位完美符合艾尔海森的预期,高薪、事少,还方便他继续阅读。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在教令院的上班地点离家里稍微有点远了。不过无所谓——他也不太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工位上就是了。
家庭宴会筹备已久,对于艾尔海森来说印象也确实深刻。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莉娅唱歌。
虽然他知道莉娅平时去酒馆或者大巴扎的剧场唱歌几个小时就能收入不菲,但他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莉娅的歌喉确实动听还是因为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赏心悦目得能够让人自己把钱包里的摩拉取出来。
莉娅精心准备已久自己设计完成的小装饰品确实带给艾尔海森不小的惊喜:她知道他是知论派的学者,也知道他主要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桌子上的几个小摆件要么与符文学有关,要么就是结合了几种古文字的小画框,完全是艾尔海森自己在路上遇见也会购置回家里的那种。既有研究意义,也有美学价值。
因为艾尔海森不喜欢思维意识混乱、事情失去自己掌控的感觉,所以莉娅为艾尔海森准备的酒水也是她自己根据查到的人文风俗资料酿制的果酒,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她自己喝的酒倒是度数颇高,她虽然海量,喝空了两瓶后还是已经到了面色绯红的微醺状态。
黑发紫眸的少女穿着白纱紫色底纹的长裙,无瑕的肌肤在灯光下有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她向后仰倒在座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