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清楚，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
“虚空终端提取了人们的梦境，为了对抗一些东西。”莉娅微微颔首。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的看了莉娅一眼。除了他送给她的那个改造过的虚空终端，艾尔海森确实极少见到莉娅使用虚空，本来以为她是和他一样不喜欢直接获取知识，现在想来或许是她早就知道内情？
莉娅知道艾尔海森在想什么，她稍稍偏头，任由发丝垂落，“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早就知情，怎么可能还让你和祖母带着呢。”
“成年后，戴上虚空终端，我就没有再做过梦了。直到我前往沙漠，在那里有着另外两位神明遗留的力量，虚空逐渐难以回应我。于是，我开始做梦了。那些梦境杂乱，有时甚至很痛苦，我不想告诉你，我害怕你为我担心。”她看上去仍旧虚弱倦怠，但眸中情绪温柔。
“……”艾尔海森转移了话题：“我和旅行者碰面了。”
“是吗？你们聊了什么？”
“和佣兵团的人聊了点交易。我让她帮我接触多莉，然后借由她把教令院遗失的神明罐装知识弄到手。”艾尔海森的手指轻敲桌面：“你们在须弥城的交流有什么收获吗？”
莉娅此前是真的不希望将旅行者牵扯进这个计划里，但不可否认的是，旅行者的能力可以为计划的成功实施添上不少砝码。更何况，荧从踏上须弥这片土地开始，就无可避免的陷入了这个漩涡。
“她会拯救小吉祥草/王的。”莉娅温声道：“我看见她和须弥城内为数不多的小吉祥草王信徒接触了，临近花神诞祭，她会回去参加的，神明也大抵会在那天现身。”
“教令院很可能借由花神诞祭生事。但神明的参与和旅行者个人的特殊，这一事件大概率会完满解决，因为这段经历，她会和神明建立羁绊，对于教令院的所作所为，她不会再袖手旁观。我们制定接下来的计划。”艾尔海森极少将自己在谋划的事情的因果完全揉碎解释出来，因为这样做的收益并不高。但这次不一样，与他一起制定计划的人是莉娅。
只有将一切都商讨清楚，他才能从莉娅那里得到更多的有效反馈与讨论——她是他借以感知与理解自己所不能涉及的层次的、他最信任也最完美的助手。
“唔，那个罐装知识在你的手里？教令院大概率是不会再去寻找它了，他们更需要筹备明天花神诞祭的事情。你先留着它，等到后来我们再借由它做个局。对了，你在教令院有没有得到什么教令院关于明天的任务消息？”
“大概率和梦境有关，多的就查不到了，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书记官而已。”艾尔海森一脸诚恳，“不过我看到一份文件说愚人众执行官【博士】要到教令院了。虽然我觉得他们合作应该有段时间了，访问文件也就走个形式而已。”
“【博士】……是那位教令院的放逐者吧。他们是为什么而来，那个教令院的大工程？或者更深层次的东西。这样推测下来，他们极有可能在教令院外爆发冲突，唔，我在外围接应旅行者，直接加入她这个奔逃的队伍。”莉娅按了按眉心：“把她们带到哪里去呢？”
“须弥城的掌权者是教令院高层，必须到防沙壁外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我们人还是少了些。这是我调查出来的预计的合作者名单，你有要补充的吗？”艾尔海森想到另一件事：“你不是还在为教令院的人提供画作吗，现在这样直接与旅行者离开会影响你的安排吗？”
“不要紧，我到时候与阿扎尔说一下就好。我的布置也完成了，其实也就是我们这个计划的保底罢了，不一定启用呢。”
“虽然目前的教令院高层大多是酒囊饭袋，不过阿扎尔也算是酒囊饭袋里比较有脑子的那个了。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莉娅笑了一下，是带着些许疏冷不屑的笑，“哥哥，他很傲慢。”
“傲慢的人会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而我在他眼中也是个傲慢的人。他自认为拿捏住我了，也调查过有关我的一些事情，借由虚空，他导入错误的模型，因而只能得到错误的推断。我只需要扮演一个傲慢、厌世、憎恨人类的镇灵就够了。”
“那么我会先行一步到喀万驿等你们。到时候我们再‘惊喜相认’吧。”
“这可不保证你在旅行者那里的信任度。就连我，缺席了花神诞祭，她也不一定会马上托付全盘信任。”
“没关系，反正我们不是想要伤害她，让她自己建立信任，更方便后续行动展开。”
挂钟当的一下发出响声，提醒了两个人。
“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艾尔海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先去休息吧。”莉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晚安，艾尔海森。”
他因为这句话挑了挑眉，颔首：“晚安，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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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看着窗外虚假的天空，轻声叹息，“希望你一切顺利，荧。”
尽管在制定计划时，莉娅并没有发泄个人情绪，但她其实还是感到内疚与不可避免的担心。
——荧。千万不要受伤啊。也请，继续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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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困在花神诞祭这一天这么多次了，迪娜泽黛也越来越虚弱，到底要怎么才能突破循环啊。”派蒙焦急的跺脚：“呜，线索、线索、哪里还有线索呀……”
荧看向娇小的白发神明，询问道：“纳西妲，这个梦境循环里，有莉娅吗？”
“嗯？那位镇灵画家吗？没有哦，她的居所在须弥城外，可能被困在其他的梦境里了。”纳西妲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荧点了点头，说：“她还在等着我，我大概清楚怎么解决了。”
“你明白什么了？”派蒙捂了一下头：“莉娅给你留了什么很厉害的道具吗？”
“她给我写了一封信。”荧复述信件的内容：“她让我坚持我所坚持的，寻找我所渴求的，信任我所信任的，相信我所感觉的。”
“怪不得你清醒过来得比我预计得要早一些，是你相信了你的感觉因此求证。”纳西妲摸了摸下巴：“从这段话里，确实能看到破局的希望。我不能说太多，但我想，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