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无名从忠贞营中拉起一名年龄较大的士兵,轻声问道:“打完仗后你最想做什么?”
那位老兵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哭着回答:“我想打完仗后能回到家乡,和我的孩子孙子们在一起。”
谭无名沉吟片刻,突然站起身来,在坐位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大声说道,“年初我和公主在潭州大屠城时,幸运存活了下来。当时,我就立下誓言,要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让陕西、河南汉家子弟,再次拥有回到家乡去的幸福与温暖!”
话音落下,忠贞营的士兵们眼神中闪烁着希望,他们开始相信这个男人,他们相信,只要跟着谭无名,他们就能回到自己的家园,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谭无名转身拉起高楚晴的手,面对着忠贞营的士兵们,义正言辞地说道,“公主和我一样,想让每一个华夏子孙,都能够生活在自己的家园里面!”
高楚晴一脸羞涩地看着谭无名,默默受着他的称赞和鼓舞。
此时,她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英俊勇敢的男人折服了,她决定不顾一切跟着他,即使到了生死关头,也在所不惜。
谭无名顿了片刻道,“忠贞营的弟兄们,想要回家,想要功成名就,想要衣锦还乡,这些都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都需要你们自己的努力和拼搏。”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深深激动着每个人的内心。
谭无名转头看向李过,他用坚定的语气问道,“兴国公,我们前日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李过深深地凝视着谭无名,回答道:“当然算数。”
谭无名走到前面,向全场高声喊道,“好,那我有个要求,我们将在后天返回潭州,如果有忠贞营的兄弟,想加入我们的湘军,请不要为难他们,可以吗?”
李过闻言,看向太后,太后点了点头。
李过也站了起来,他说,“没问题,只要想加入湘军的兄弟,我们绝不会阻难。”
谭无名紧紧盯着忠贞营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听好了,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湘军,一起正面抗击清军,后天早上在城门处集合,我们一道返回潭州。”
谭无名扬声道,“我谭无名在此保证,加入湘军的弟兄,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到陕西,回到老家,让你们享受荣光时刻!”
“当然,不加入湘军也没问题,只要愿意和我们联合一起抗击清军,就都是兄弟!当清军被赶走之时,你们想回哪就回哪。”
“到那一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每个家庭都会分配田地进行耕种,家人都能受到照顾,小孩都能上学。”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激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士兵们的眼眶开始湿润,他们无比感激这个为他们带来希望的男人,他们下定决心,跟着这个男人,不惜一切,将清军驱赶出关外!
忠贞营中的士兵们听到谭无名的话,哗然一片!功成名就回到家乡是他们共同的心愿,这一刻,他们的热血再度被点燃。
高楚晴此时双眼发亮,一脸欢喜的看着谭无名,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谭无名那坚定的目光,好似给了她一粒定心丸,内心汹涌澎湃的海面瞬间风平浪静。
谭无名看向李过和高一功,大声说道:“兴国公、郢国公,如果忠贞营在广西遇到清军主力,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不要硬拼,而是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然后前去临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清军之间的新仇旧恨,肯定会有机会清算的。”
李过点了点头,坚定地答道:“好,谭将军,我答应你,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会让忠贞营前去临湘。”
谭无名说得兴起,大声道,“忠贞营的弟兄们,来,我们最后干一杯吧!湘军已经决定,年底前一定要拿下临湘府。希望下次喝酒时,我们是在临湘府庆祝!”
他说完,士兵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此时,堵胤锡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若有所思,突然侧头对高夫人轻声说了几句话。高夫人眼神微凝,看向谭无名的目光也开始有些不同。
谭无名说完这番话,便低头一饮而尽,然后“唰”的一下子,将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脸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一层酒红色,仿佛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接着他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今天,谭无名真是喝了不少酒,不过他却觉得很开心。
谭无名作为现代人,说出今天这样一番话来,毫无心理负担。这些话他已经想了很久,这也是压在他心中,长久以来,想对忠贞营说的话。
今天终于当着高夫人的面,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顿时感到心里舒坦不少。
他希望忠贞营这群老弟兄,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对得起他们在这个朝代艰苦卓绝的付出,这一直是谭无名的一个心愿,也算是他为这群人做出的一些贡献。
在场的亲兵谭有武、谢林等人见到谭无名醉倒在地,连忙走上前扶起他,搀扶他先走一步。
高楚晴和堵若浅见状,也向高夫人请辞后,一起跟着回到谭无名住的宅院。
已是深夜,宴席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高夫人一声令下,宴席结束,众将士纷纷附和,解散回营。
堵胤锡和张熙宦遂一一和高夫人、兴国公、郢国公告别离开。
只剩下主桌的高夫人、兴国公、郢国公和李来亨没有动,他们仍在思考着谭无名晚上所说的话。
今天谭无名的这一番话,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他们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忠贞营该何去何从。
高夫人问李来的看法,“你觉得谭将军的话说得怎么样?”
李来亨叹了口气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忠贞营如今很迷茫,也找不到方向。”
高一功也皱起了眉头,“没错,我们实在对不起这些老弟兄。南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去陕西了,而且我们的地盘也越来越小,马上广西也会丢了。”
李过苦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李来亨突然说道,“太后,我觉得谭将军说得很对,我想跟随他去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