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跳下来,准备跑路的两只婴鬼:“……”
五分钟后。
一只被胖揍到魂体炸毛的鬼婴抖抖索索从柳瑶肩头钻出半个脑袋,又畏畏缩缩看了一眼不远处活似恶魔的众位前辈,魂体都得几乎不能成形。
小鬼婴踢了几脚被自己踩在脚下木呆呆的女童鬼,两只小鬼一左一右趴在地上,开始从柳瑶头顶吸阴气。
那是它们留在柳瑶身上的,现下必须要强制吸回来,缕缕的黑气如同丝线一般从柳瑶体内抽走,两只小鬼每吸食一寸黑气,柳瑶的脸色便红润几分。
躲在猫眼后观察着这一切的纸娃娃黑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我艹,好浓重的阴气,这两只小东西等级不低,小姑娘是怎么得罪这些厉鬼的?”
镇墓兽看着柳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口气难得正经起来,“看来,得去给大佬报个信儿。”
*
云焉提前下车和季斯礼分开,自己如同沉醉观赏的游客,闲庭信步慢慢踱到了李家老宅的正门。
李家对外是豪门,但圈子里的都知道当权人李京夫妇已逝,遗下的独子李修泽难当大任的事,李家人脉实际上大不如前。
是以,这次酒会虽然李家有心大肆操办,但前来李家老宅的客人并不多,那些豪门世家的核心人物更少,基本都聚在老宅的主楼。
因为来往的人物都是豪门名流的关系,在正门迎宾的佣人几乎不敢想象会有人步行过来。
所以,见到面前美得不似凡人,却偏偏施施然踩着一双细高跟风摆杨柳般地走过来的小姐时,佣人在初初见面的惊艳过后,口气里就带了一丝鄙夷,“抱歉这位小姐,今日李家不招待外客。”
谁知这位小姐对他的委婉拒绝恍若未闻,甚至还唐突地问了一句,“李修泽的住处在哪里?”
方才季斯礼在车上跟她说了一回,但鬼帝小姐完全不记得他话里影壁回廊几重院子都在哪里,她要找人,从来不按既定的章法来。
仆佣听了她的问话,干脆把两只死鱼眼翻上了天。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想进卓家老宅,还想去找大少?做梦去吧。
谁知他还没开口嘲讽,那美貌的小姐就在他面前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
仆佣感觉脊背发凉,忍不住诶诶两声要追上去,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邪了门了!”仆佣揉了揉脖子,手肘碰了下身边的同伴,“你看到方才那女人没?”
同伴一脸懵懂啊了一声,“什么女人?哪来的女人?”
李家老宅是一座四合院扩建的,大约是为着今日的聚会重新整修过,颜色鲜亮繁复的垂花门带着淡淡的油漆味,青砖灰瓦高墙掩映在葱茏叠翠的花木之中。
云焉一路走,一路观察这座院落里特殊的能量波动,根据这股能量波动的规律,她绕过假山石和曲折回廊,脚步越走越快,很轻易地找到了正确的路。
从她进门起,身边匆匆路过的李家仆佣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然后,在老宅中心的小花园里,她停住了脚步。
云焉看着通往三个方向的三条花石小径,略显做作地叹了口气。
果然,耳畔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走错啦。”
云焉只当没听到,脚下快速调转方向走进另一条路,穿着粉蓝纱裙的小女孩鬼拍着手嘲笑,“哈哈哈哈又错了,你真笨!”
云焉抿唇微笑,伸出手拉了拉小女孩一边的羊角辫,然后走向最后那条花石小径。
身后的小女孩安静一瞬,继而跺着脚气愤道:“你能碰到我?等等我,陪我玩!”
云焉回转身,笑盈盈看着小女孩,对它身周浓重如实质的黑雾和怨气视若无睹,“可以呀,我带你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五分钟后,云焉到达目的地。
李修泽的住处是远离主楼的一处偏僻小院。
因为长期没有人住缺乏打理的关系,精致且富有年代感的黑色铁艺栅栏和花园门上掩不住的锈迹斑斑,显得诡异又破败。
院内的杂草刚被修剪过,还残留有青草汁和新鲜泥土的清香,小路两旁的时令鲜花是仓促新种的,透着一股懒得敷衍来客的颓败气质,花朵和枝叶都蔫搭搭的,不少花叶边缘已经泛出带着不祥死气的枯黑。
季斯礼在听到铁艺门响动的那一刻便出现在玄关处,他一身黑色西服,为了做出“身体不好”的假象,重新坐回轮椅上。
年轻男子眉眼深沉,直到见到云焉才带了些许喜色,“我还怕你找不到地方。”
刘助理在他身后扶着轮椅,“云小姐怎么跑过来的?大少马上也要去主楼……”
云焉拉住季斯礼的手腕让他从轮椅中站起来,“主楼可以去,但不能用这个法子过去。”
说毕,她面对季斯礼向身后招了招手,空气中出现一道黑色裂缝,如同两个时空被交叠,内里出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
穿黑西服气质儒雅却莫名带着一股子风流气息的男人走在前面,季斯礼落在黑衣男人身上的目光便有些发沉,但后者像是看到他一般,异常高冷地站到云焉身前。
它优雅一个躬身,跟云焉小声道:“带过来了。”
黑无常一个错身,露出身后的红色鬼影。
饶是季斯礼有阴阳眼也算阅鬼无数,在看到红衣鬼的那一瞬还是感到一股冰凉的惧意攀上脊背。
这是全身被血包裹的鬼。
它身上有数不清的黑色血洞,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
每个圆洞都穿透身体,并且还在汩汩冒着浓重腥臭的血水。
这些血水染红它全身的衣服,已经辨不清对方的性别、年龄、衣着。
除此之外,它身周还浮动着一股透出黑气的红色血煞。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只顶级厉鬼。
刘助理什么都看不见,但莫名觉得空气里温度在急速下降,连手心里握着的轮椅手柄都冰得掌心发痛。
但这种冰冷的惧意只持续了十几秒,之后便倏然散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在季斯礼眼里确实另一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