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胡映雪:“……”
阮馥荔已经走到女孩面前,热切地拉着她胳膊,表情如同在相亲桌上介绍自家年近四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赶紧的,你快来看看。”
司奶奶丢给云焉一个眼神。
这可是她顶头上司鬼帝的信徒祈愿的事,只要今夜帮了鬼帝的忙,日后孙女自然会被鬼帝注意到,之后凭自家孙女的能力,被鬼帝他老人家肯定且欣赏并重视,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云焉内心咆哮:这种自己马甲给自己打工的事真的是太累了啊。
要不是发觉天道送她来此大有深意,她真想原地爆马算了。
倒是胡映雪干脆站了起来,身体绷直,白着脸问道:“您……是那位大师吗?”
不是她唐突,也不是明知故问,实在是,这剧情发展太魔幻。
方才她刚勉强接受偶像阮馥荔在豪门贵妇、画家身份之外隐藏的神棍身份,谁知现在又下来一个看起来更不靠谱的小姑娘。
云焉不置可否,被司奶奶推着,不情不愿往客厅沙发处走。
胡映雪:“……”
如果可以,她想回家。
这时候,偏偏偶像阮馥荔一脸殷切,又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孙女,在这方面很厉害的。”
胡映雪:“…………”
她都要哭了,偶像这句话说的,更奇怪了好吗?
首富家的小姐,可能哪里都很厉害,唯独不可能在捉鬼方面很厉害!
原本面对阮馥荔,她有八百米厚的偶像滤镜,即便心里觉得荒唐,也打算开口说一说家里的怪事,顺道寻求帮助。
但面对这个看起来还没读大学的女孩儿,她真的开不了口。
胡映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重又僵硬着身体坐回沙发上,心里无比后悔听信姜校长的话贸然来到这里,导致此刻骑虎难下。
她心内的想法明晃晃就挂在脸上,云焉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拒绝了司奶奶的投喂,不错眼地看了胡映雪一会儿,忽道:“刚搬家?”
来了,这种神棍循序渐入冲击你心里防线的台词来了。
胡映雪搬家的事也不算秘密,同事们都知道,多半是小护士们多嘴,姜校长听到了,转述给这位小姐的。
可是,她心里那种怪异感更强烈了。
人家装神弄鬼是为了骗钱,首富家的女儿装神弄鬼骗她,总不能是发善心做公益的吧?
胡映雪近四十年那无比□□的三观正在经受摧残和冲击,她此刻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云焉的话。
“好在时间不久。”云焉自顾自点点头,伸手去够盘里的糕点,被司奶奶眼疾手快打了一巴掌,扁着嘴去一边的盘子里拈起一颗葡萄吃了。
葡萄可能有点酸,她精致的巴掌小脸皱了一下,难掩嫌弃。
胡映雪看得清楚,心底更生绝望,她决定及时挽救自己已经倾颓的三观,不再给任何人面子,硬着头皮离开这里。
“现在只是和家人常有口角,心生龃龉。长此以往,祸事终究难免。”
云焉神情难得地郑重起来,但这种万金油式的台词在胡映雪心里起不了任何波澜,她已经做了决定,脸上略微挂着点冷意,站起身道:
“我……”
就听那边厢云焉还在说,“那几只鬼对你家人还算不错啊。”
胡映雪身体震了震,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云焉话里的意思,“您说什么?鬼,那、些、鬼……”
她跟丈夫石华在潜意识里确实已经认定,家里有鬼。
那些鬼,是说有不止一只鬼吗?
云焉似乎不能理解她的惊讶,一脸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甚至还反问道:
“是啊,你平时感受不出来吗?”
她目光锁定在胡映雪身上,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目前应该有四只,将来加上你们,大概能有七只。”
胡映雪脸色更白,后背上汩汩往外冒汗,却止不住全身汗毛炸起,坐在沙发上也手脚发软,她狠狠翻了几个白眼,终究是没厥过去,口里喊出一声“妈呀”,身子一软,从沙发上滑落下来。
此时,背后突然出现一双柔软又冰凉的小手,轻轻扶住她。
胡映雪迷惘地看过去,见到一张眉目如画极具古典神韵的女人脸,对方温柔地冲她笑着,柔媚的语调里有一丝凉意,“别担心,都是小事。”
这说的是人话?!
下一秒,胡映雪双眼瞪大,再看了那女人一眼。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新出现的女人说话时,嘴唇和声音不同步,就像网络卡顿时候看的视频那样,口型对不上。
啊————
她再也没忍住,发出恐惧刻骨的尖叫,一骨碌爬到云焉身前,抱住她的腿才算找到依靠。
原本怎么看都觉得不可信的小女孩,此刻在胡映雪心里成了刺破恐惧迷雾的神性之光。
云焉乜了一眼对面的画皮鬼,画皮打着哈哈干巴巴道:
“啊啊报一丝,贴着面膜忘了撕下来。”
说罢,它在脸上一撕,果真撕下来一层薄如纸的东西。
胡映雪大着胆子再看,还是那张人脸,在灯光下脸色依旧发白,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比刚才生动些。
此时,胡映雪抱着云焉小腿,如同找到了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她颤着嗓子祈求,“大师,我家里的事情,可有办法解决?”
她是成熟的社会人,自然知道人情世界的运行规则,获利就需要付出同等代价,于是很是坦诚地补充道:
“不瞒您说,我家里刚买了房,积蓄已经掏空,但费用这一块定然不会少给,我和先生都是很能干的人,可以分期付款,多给一部分利息。”
谁知听到这个话,云焉和司奶奶同时摆手,“这个不收费的。”
司奶奶:给鬼帝大人做事,收费不就印象分全无?
云焉:“你家里事情不大,就让这位通灵画家孤独的红叶跟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