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走后,吩咐邝露留下好好陪着我,白真说出去给我弄点吃的,饿着对胃不好。
出到殿外看到润玉坐在石桌前,仔细看着一张纸,有所研究。放眼望,一袭白衣胜雪,在淡雅如雾光的笼罩下,剑眉不浓不淡,衣冠胜雪,眸如星辰,置事无作发生,又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凌冽。
纸上透露不易表明的意思,润玉不禁蹙了蹙眉。
白真摇扇走去,不免轻叹一句:“你心真大,里边火怒拆楼台,你在外竟有闲情研究地图的逸致。”
润玉挺直腰背,不看他,淡薄唇勾勾嘴角:“不然本座能怎样,继续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捶墙,判她死罪?”
白真无奈摇头。
好奇能让润玉集中精神的纸,随眼一看,纸张上面标记着不少山峰与名字,山峰间交叉无际海洋,正中心的,便是瀛洲岛。
“这是何意?”白真不明。
“瀛洲岛。”
“你要去?”白真向前倾了倾身,润玉早一步施法将地图收起。
“正是。”润玉答得不紧不慢,拂袖转身,抬首,一副胸有成竹。“天魔大战后,天界虽反败为胜,但天界或多或少也损失惨重,传闻神芝草有恢复助力,功力飞升之效,因此,本座需亲自去一趟。”
“万万不可,瀛洲岛众多群鸟异兽,危机四伏,何况还有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守护,别说其他,从前九重天太子夜华,就因闯入瀛洲岛抢夺神芝草,只惜技不从心,手臂被废,身葬无妄海,你怎么进去。”他至今也忘不了当时壮烈场面,何况润玉本就有伤,方不明他为何要去,但不可轻易冒这个险。
润玉冷冷看着白真:“本座亲自去,不带任何人。”杨手,“堂堂天帝,孤身一战,哪怕一不小心折伤,逃离也方便。不过,本座会是轻易倒下的人么。”他可不同别人。
“像魔界那样找灵气之物补补不就得了,听闻花界就有,你为何执意?”
润玉变出一张白纸,手握毛笔苍劲有力,巧妙生动描绘,很快勾勒一字。
“贪。”
“你可知此为何字?”润玉问道。
看一眼,白真哭笑不得:“这不就贪字么。”明知故问。
“正是。贪字,得一字,贫。
若贪赃,得一词,罪有应得。
如贪婪,送一句告诫,切莫贪,不属于自己的,不可强求。功得己,方,胜载!”
敢情是在讽魔界。
白真皱眉,不可说,润玉与穗禾相似在于,只要作下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
“去也可以,本上神陪你一同前往。”起码有个照应。
“不必。”
......
本就烦恼与穗禾的事儿,润玉心情也很不好,白真再追问下去,气氛只会更不恰。润玉挥手,背对白真:“好了,本座意已决,我不在这时日,你帮忙照看天界罢。还有穗禾,看出她很依你,顾好她,别让魔界的人来找她麻烦了。”一个人损,总比全部人损好。
白真点头。
一阵静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报!”天将突然压着一猴子上前,集体膜拜。“拜见陛下,上神。”
吵吵闹闹的。
“何事?”
“蟠桃惊乱,魔界俘虏被贬回魔界,可,众将在打理残局间,无意抓住一只剩留下的俘虏。”
双驾于一只猴头猴脑的小猴子,毛毛躁躁,褐色毛发,顶上无紧箍,老是挣扎,无一刻安宁,咋一看,与大圣有几分相像。可,大圣还被幽禁,离去时也是由润玉亲自送别,明了,此猴像大圣又非大圣。
润玉不理会天将如何说,先礼:“你叫什么名字?这会,为何在天界?”
“我叫阿奎。”名唤阿奎的猴子似是什么都懂,眼睛紧紧盯着润玉与白真。
“原来你叫阿奎。”润玉想伸出手去摸摸阿奎的头,却没有,面对阿奎的眼神,他不禁缩了缩手,他甚至能感觉到阿奎一身的英气,当眼眸无意间划过猴子肩膀上被划伤的伤口时,瞳孔张大。
这伤,正与自己那会被魔界鸟兽划的伤口一模一样。
幸好救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
但看起阿奎的口子未经察看,撕点儿口子易流血过多而死去。
“别碰我!”恍惚间,欲听见那魔化的声音。
倒抽,只见眼前的猴子眼睛喷火,不知何时血盆大口一张,露出整齐而尖利的牙齿,发出阵阵可怕的嘶吼声。
这完全不是一只猴子能有的作风。
润玉惊得倒退一步,回神,又恢复正常。
“我要见雀儿。”阿奎顽固不化。
润玉负手,眼神清冷:“她在休息,休要打扰她。说,你为何会在此处,蟠桃盛宴时,可有作乱心生谋反之意?”
“哼。”阿奎冷哼一声,“我自小便一直崇拜大圣,难得大圣赴一场蟠桃盛宴,我偷偷跟去,吃几个桃子不行吗?何况,何况,不过一个桃子而已,你堂堂天帝怎可小气。日后,等我再作几番努力,飞升到像大圣那样,成斗战胜佛,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噗。”白真捂嘴就笑,遮扇来不及。
润玉垂首,敢情居然被一只猴子说他小气?!还不会被一只猴子坦言亏待......
他嗤鼻:“等你飞升再说罢。”真想一手敲敲他的脑袋,要成为孙大圣那时,至少也得修炼几百年。
但看得出来,他是一只很有抱负的猴子。
至少,比穗禾聪明多了。
“来人,将天界蟠桃园完好的蟠桃通通摘下,分发给花果山每只猴子一人一只手中。”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尤其是阿奎,总感觉天上掉馅饼了哪有尔等好的事儿,但确实,天上不止掉馅饼,还送蟠桃,一时间失了态,愣愣地看着他。
他对比并无感到丝毫意外,缓缓上前,按住阿奎的肩膀说:“你看本座待你们花果山不错,如今,本座看你意志刚毅,有个良好提议,不知你可否采取?”